石飞扬大吼一声:“开阵!”将生辰八字拍入祭阵。
血色光柱应声而碎,天狼卫教徒在烈焰中发出非人的惨叫。他抱起朱惠然跃上乌骓马,玄霜刃划出一道弧光,将整个祭坛劈成两半,断口处还在燃烧着昆仑烈焰。
“朱温啊朱温,”他回望汴梁城的火光,琉璃眼眸中映着初升的朝阳,又调侃道:“你瞧这长河落日,可是你大梁的国运?”
乌骓马一声长嘶,驮着他冲向黎明,身后是被解救的童男童女,前方是李存勖的复唐大军。
朱惠然伏在他胸前,听见他心跳如鼓,忽然想起幻境中他说的那句话:“真正的明君,不该让百姓活在恐惧中。”她抬头望向他的侧脸,晨光为那道伪造的刀疤镀上金边,忽然发现,这道疤痕竟比任何美玉都要动人。陈桥驿的硝烟渐渐散去,石飞扬怀中的昆仑镜碎片还在发烫。
他知道,朱惠然的素心剑,终究还是为他而挥。
此刻,怀中的温暖,让他在这乱世中,又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汴梁宫墙的琉璃瓦上还凝着血霜。朱晃斜倚龙榻,听着下方朱惠然清脆的嗓音,手中的玉如意“啪”地折断,不悦地道:“然儿,你又来为郭斌那厮说话?”
朱惠然跪在金砖上,素白裙裾拖曳如霜,鬓边雪梅簪在烛火下泛着微光,恳求道:“父皇,昨夜儿臣梦见金甲神人,说郭斌是上天派来护佑大梁的神将。”她仰起脸,眼中映着幻境的流光,又虔诚地道:“神人还说,若用昆仑镜碎片祭天,大梁可享万年国运。”
朱温盯着女儿眼中不寻常的亮芒,忽然想起陈桥驿败讯传来时,郭斌呈上的“战利品”中,正有半枚昆仑镜碎片。他抚摸着龙袍上的狼头图腾,那图腾下石飞扬用镜碎光刻下的破解符文正在体温下隐隐发烫,斥责道:“然儿,你可知郭斌在陈桥驿,私放了李存勖的密使?”
朱惠然猛地抬头,激昂地道:“不可能!”发簪上的雪梅坠子撞在青砖上,又解释道:“郭郎说那是迷途的商队!父皇定是听了奸人谗言!”她膝行上前,抓住朱温的龙袍下摆,又撒娇道:“郭郎还说,待天下太平,要陪儿臣去昆仑看雪梅……”
朱温看着女儿眼中纯粹的憧憬,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宋州,自己也曾对发妻说过类似的话。
他挥袖甩开女儿,玉璽砸在案上发出闷响,不耐烦地道:“够了!郭斌掌禁军之事,朕准了!但你若再为他胡言,便去感业寺静修!”
朱惠然踉蹡着退下,雪梅簪子掉在地上,镜碎光在砖缝中一闪而逝。
躲在殿柱后的石飞扬收敛起琉璃眼眸中的暖意,对身旁的丐帮长老何全使了个眼色——何全袖口的莲花刺青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正是潜入禁军的信号。
三更的宫墙下,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出城寻找爱妻凌霜月。凌霜月一袭月白劲装立于梅树下,冰魄剑上的霜花遇热融化,滴在石飞扬递给她的密信上,低声道:“夫君,阿旺已带西域丐帮弟子控制陈桥驿粮道,敝帮长老李星的人也在禁军布下三层暗桩。”
“朱温疑心渐起,”石飞扬也低声告诉凌霜月一个消息,又伸手拂去肩头落雪,本能泛发的昆仑烈焰功将积雪蒸成白雾,又颇为焦虑地道:“然儿今日在金殿为我争执,父女俩已生嫌隙。”他想起朱惠然跪地时发间的雪梅,声音不自觉放柔,焦虑地道:“那丫头中了‘天宫幻影’,怕是撑不了多久。”
凌霜月将密信折成纸鹤,冰魄剑气冻住纸角,自信地道:“我在她寝殿外布了冰晶阵,若幻境失效,她第一个便会找你。”她顿了顿,看着石飞扬琉璃眼眸中未散的温柔,又解释道:“你可知,阿旺在西域找到昆仑镜的第三块碎片,上面刻着‘深渊之眼,以血为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