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朝廷都内乱了,下面各镇州县的局势肯定会更乱,自己要做的就是四处出兵即可。
“没有旨意,擅自进攻河中、陕虢,毕竟是谋逆之罪。”
“斛斯光所率兵马,最迟三日便能抵达登封,且高千里、康敬辞就在登封周围。”
“若是二人拥立陛下,陛下安全自然可保全。”
“即便二人作乱,以朝廷手中三千余兵马来说,守住登封三日也并不困难。”
“三日后,待斛斯光抵达登封,若关东局势失控,则可完全令斛斯光率军护送陛下返回长安。”
“若局势稍安,届时陛下只需下旨,我军便可直接过道陕虢,夺回洛阳。”
刘继隆这话说得倒是不费力气,可郑畋有些着急:
“陕虢、河中李昌符兄弟二人,皆亲近北司三贼,届时若是二人响应三贼,那陛下……”
见他如此,刘继隆再度将他打断,安抚道:“有斛斯光带兵前去,陛下短期安危不用担心。”
“只要陕虢敢于作乱,吾定会调动兵马,二十日内攻破陕虢!”
陕虢地形复杂,不易攻打,二十日已经是刘继隆想过能最快攻入洛阳的速度了。
毕竟五百多里路程,大军光赶路都需要十日,更别提沿途攻城所需时间了。
郑畋不是愚笨之人,见刘继隆这么说,他渐渐冷静下来。
冷静过后,他立马就猜到了刘继隆的意图。
无非就是等着二帝并立,然后再出兵响应李佾,将那些声援齐元简所拥立皇帝的藩镇一一剪除。
明白刘继隆的想法后,郑畋便知道,大唐的国祚,恐怕真的只剩下不到几年时间了。
尽管经过王式的提点,他早就猜到了这些事情,但真让他面对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恍惚了起来。
“敕令,召义山先生入长安,暂代吏部尚书。”
刘继隆看向高进达,接着又看向崔恕:“将关中等处精骑、马步兵,尽数调往华阴,再派人核验同州、华阴等处粮仓粮草是否如在册那般充足。”
“臣领令。”崔恕躬身应下,不敢怠慢。
随着几道军令下达,群臣都知道了东出在即,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则是嘴角上扬,喜上眉梢。
在刘继隆的示意下,他们先后退出了汉王府,而刘继隆也在他们离开后,安心等待了起来。
在他等待的同时,洛阳的风云才刚刚开始涌动。
冬月三十日,监国太子李佾在群臣劝谏下,于偃师城外即皇帝位,改年号为乾符,随后摆驾南下登封县。
与此同时,北上孟津关的齐元简等人也从李漼诸子中,选择出了年龄不过九岁的凉王李侹为皇帝,改年号为乾宁。
一时间,不算大的东畿地区,竟然出现了两个“太阳”。
从法理来讲,李佾无疑更加占据大统,毕竟他此前就是太子,且被李漼擢授监国权力,不管怎么看都合情合理。
相比较之下,在咸通年间就十分平庸的李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继承大统位置的人。
二人即位后,立即便向诸道发出圣旨,其中齐元简提前草拟了遗诏,后续才填上了李侹的名字,使得李侹表面看起来拥有遗诏和圣旨、玉玺等物件来证明其正统性。
同时,丢失玉玺的李佾也并没有被玉玺和圣旨憋死,而是在萧溝的操作下,根据过往圣旨印迹,伪造了玉玺和遗诏。
印章的伪造难度较高,但对于各镇节度使来说,许多时候真真假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让自己得到李佾。
如果真要较真,那自德宗以来,没有几个皇帝在这条路上是干干净净的。
哪怕刚去世的李漼,若非王宗实和齐元简等人,也无法坐上皇位。
正因如此,在面对洛阳二帝相争的局面时,大部分藩镇都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