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份沉默,很快随着乾宁朝廷发出的檄文而被打破。
乾宁皇帝李侹为齐元简等人控制,于腊月初二发布檄文,指责李佾勾结刘继隆,密谋篡位。
李漼驾崩前,立下遗诏并将诸皇子托付神策军,这才保全了天家血脉。
李侹召诸道讨伐李佾,将李佾视作篡佞之辈,但只字不提要讨伐刘继隆的事情。
檄文发布后,河中李昌符、陕虢李昌言响应,河阳虽有都将响应,但河阳节度使刘潼并未响应,故而只有几名都将领兵驰往孟津勤王。
一时间,光响应李侹的藩镇兵马便多达五万,而距离孟津更为遥远的各镇还未收到消息。
撤往登封的李佾,刚刚安置下来,便得知了齐元简等人的作为,不免有些慌乱。
“如今三贼拥立三郎,又有陕虢、河中等处兵马助阵,朕应该如何?”
登封县衙内,十余名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员站在衙门中,而李佾身着燕居服,表情忧虑,语气着急。
面对他的这席话,刘瞻等人纷纷看向路岩,毕竟拉拢高骈、康承训的事情都交给了他。
对此,路岩皱眉向李佾作揖:“陛下,臣向高千里、康敬辞二人派出使者,然高千里不知为何,昨日突然拔营开始南下,使得使者扑了个空。”
“除此之外,康敬辞在攻下告成县后,立即南撤二十里,如今距离朝廷四十里之遥,并在四十里外扎营驻跸。”
“据臣所得消息,三贼派出的使者,比朝廷派出的使者更早一天到达。”
“二人如今表现,似乎是两不相帮……”
路岩的话刚刚说完,不等其他人开口,这时衙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看去,但见一名正四品官员走入其中,风尘仆仆的模样,让人不免忧心起来。
“臣礼部主事边咸,参见陛下。”
“边咸,汝眼下回来,莫不是寻到了高骈?”
边咸是路岩一手提拔的官员,也是被派出前去追寻高骈的官员。
眼见他回来,路岩自然要询问。
边咸眼见路岩询问,当即便回禀道:“回禀陛下,臣在龙兴县追到了渤海郡王的兵马,渤海郡王麾下四万兵马在龙兴扎营,听闻陛下移驾登封,当即拔营开始北上。”
“眼下渤海郡王已经派遣湖南节度使王重任率两千精骑北上,距离此地不过三十里,渤海郡王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好!”李佾闻言,忍不住站了起来,这几日的焦虑也骤然消失。
与此同时,殿上的杨公庆和张瑛忍不住皱眉,但很快又舒展了眉头。
除了他们外,其它大臣也纷纷皱眉,都在猜想高骈为什么要拔营南下。
“陛下,臣想询问边主事,渤海郡王是否说过为何要南下?”
忽的,身为员外郎的皮日休主动开口质问边咸,边咸见状回答道:“三贼派出使者,假传圣旨给渤海郡王,要求其率兵南撤返回淮南。”
“渤海郡王不知,只见圣旨,故此才率军南下。”
边咸的这套说辞,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官员们还是有些疑问,只是苦于时局困难,当下也不好得罪高骈,所以才纷纷忍下。
“陛下,臣以为不妥!”
杨公庆突然站了出来,这让衙门之中的官员纷纷警惕起来。
尽管杨公庆有拥立之功,但他毕竟是北司宦官。
若非北司的这群宦官,局面也不可能败坏成这个样子。
“臣以为,高渤海虽然对先帝忠心耿耿,但毕竟先听从了三贼调遣,不可不防。”
“陛下可令高渤海所部兵马驻跸少室山,少室山距离登封不过十数里,此部又为精骑,若是发生事情,也能立即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