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许绾看得认真,便也凑近了些,说道:“许大夫,这香料可是有什么不妥?”
许绾抬起头,微微一笑,神色如常:“这香气初闻确实清雅怡人,有宁神之效,只是其中有几味香料的气息较为独特,我需得仔细分辨,才好判断是否与公子接下来要服用的汤药药性相合,免得冲撞了药力,反而不美。”
说着,便将香盒放在桌上,又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块洁净的素色帕子,摊在掌心,然后用右手食指轻轻在香粉中拨弄,仿佛在感受香粉的质地。
趁着管家和小丫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辨认香料的动作上,又恰逢张文辉在榻上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发出些声响吸引了他们片刻的注意,许绾垂眸的瞬间,右手尾指的指甲在香粉中极快地一刮,一点点细微的粉末便嵌进了指甲缝中。
整个动作快如电光石火,隐蔽至极。
她随即直起身,用那块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手指,将指甲缝里的香粉也顺势揩在了帕子内层,然后若无其事地将帕子叠好,收回袖中。
“嗯,这香料的底子倒是不错。”许绾沉吟片刻,对张文辉道,“只是若要配合公子的病情进行香薰调理,还需略作调整,待我回去后,仔细琢磨一番,看看如何加减,能让这香薰之效与汤药相辅相成,更好地助公子恢复。”
张文辉听她这么说,脸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那就有劳许大夫了,若是真能让本公子快些好起来,赏赐少不了你的!”
许绾微微颔首:“医者本分,今日诊脉已毕,香料也已看过,我便先告辞了,待拟好了新的调理方案,再来为公子复诊。”
管家客气地将许绾送出了院门。
许绾提着药箱,步履从容地走出张府。
这一次,她刻意留意了一下,昨日那几个出言不逊的家丁并不在二门附近。
殊不知,在她踏出张府大门后不久,街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两道锐利的目光便从她身上移开,相互对视一眼。
“都第三回了,每次出来,那位许大夫的神色都不太轻松。”其中一个身着寻常布衣,样貌平平的汉子低声道。
“嗯,前两日还被张府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丁给堵过一次,言语轻佻得很。”另一个汉子接口道,“虽说许大夫瞧着应付过去了,但这张府,恐怕不是什么善地,咱们将|军让咱们暗中护着许大夫,如今她频繁出入这龙潭虎穴似的张大户家,此事不能不报。”
“头儿正在江南追查南三皇子与北羌暗通款曲的线索,也不知抽不抽得开身。”
“将|军自有决断,我们只需将此处情况如实上报便是。”
二人商议已定,其中一人从怀中取出一只细小的竹管,将写好的密信塞入其中,趁着四下无人,熟练地将竹管绑在一只早已训练好的信鸽腿上,扬手一放,那信鸽便扑棱棱地振翅高飞,朝着江南方向疾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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