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臣之见,燕晋交兵,必两败俱伤,陛下可聚集重兵,燕败则攻燕,晋败则攻晋!”
“不错,晋人内斗不休,连年内战,此时攻打南燕,自取灭亡,此天助陛下成就大业!”崔宏拱手道。
拓跋珪随意屠戮勋旧,却对崔宏敬重如故。
这些话也说进他的心坎里面去了,“自枋头之战,朕常思兵败之耻,夜不能寐,刘道规刘裕虽是龙虎,但想攻灭南燕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待其国力折损,朕将引二十万步骑南下,一举拿下南燕,攻克江淮!”
“陛下英明!”
魏国君臣虽认为慕容超会败,不过晋国一定不会好受。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晋国虽在推行土断,但时日尚浅,土断没有三五年,难以看到效果。
反而这些年王恭、司马元显、殷仲堪、桓玄、刘裕你方唱罢我登场,妖贼肆掠,权力更迭太快,晋国早就不是淝水大战时候的晋国。
刘裕刘道规这时候北伐,时机并不对,若是晚个三四年,等土断转换为国力时,再北伐胜算会大很多。
而且慕容超并非善类,作为一个流亡的宗室,四处流亡,一继位就镇压了兵变,除掉慕容德留下的老臣,将南燕兵权牢牢掌握在手中,怎么看都是一条饿狼。
群臣恭维之下,拓跋珪心情大好。
这时次子拓跋绍拱手而出,跪在地上:“母亲有病在身,受不得牢狱,还请陛下释放母亲,让儿臣能尽孝。”
拓跋绍长大,封了清河王、征南大将军,拓跋嗣出逃在外,拓跋绍的地位水涨船高,成了储君的不二之选。
按魏国子贵母死的宗法,拓跋绍之母贺氏被囚禁在牢狱中,即将处斩。
“起来。”拓跋珪瞬间变脸。
群臣噤若寒蝉。
拓跋绍却毫无惧色,起身与拓跋珪对视。
拓跋珪性情暴躁是因为五石散,而这个次子天生暴虐,好劫剥行人,斫射犬豕,以为戏乐,曾生剖孕妇,取腹中胎儿观看。
拓跋嗣常以仁义教导之,却并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
拓跋珪将其倒悬于井中,濒死方才取出,留了他一命。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性情可想而知。
“没出息的东西,你到底是我拓跋家的子嗣,还是贺兰部的?”
此言一出,众人眼神都怪异起来。
贺氏是拓跋珪的姨母,当时已经嫁人,天生丽质,拓跋珪巡视贺兰部,心动不已,遂杀其夫,强娶入宫,生下拓跋绍。。
“母亲生我养我,儿岂能不孝?”拓跋绍振振有词。
贺兰部是魏国第二大部族,也是拓跋绍的拥护者,如果贺氏被诛除,拓跋绍在魏国就势单力薄。
而势单力薄之人,在北国别说继位,连活下去都难。
“逆子!”拓跋珪脸上青筋直突。
拓跋绍也是经历过生死之人,别人怕他,拓跋绍却不怕,“陛下要杀儿子吗?”
一句话竟然顶的拓跋珪无言以对。
拓跋珪刚愎自用也罢,猜忌多疑也罢,都是为拓跋氏的江山,但儿子不一样,是血脉,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
长子拓跋嗣已经跑了,再杀次子,其他几个儿子必定人人自危。
这是自毁根基。
“叉出去、叉出去!”关键时候,拓跋珪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留了拓跋绍一命……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