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天黑下来,也要点着火把做完今天的劳动定额。……明日间,还要将东滩的排水渠挖通,切不可误了农时!”
没有人回应,每个人皆低头大口啃着玉米窝头,稀溜溜地喝着玉米糊糊,补充上午耗尽的能量。
去年,他们来到此地,虽然也是春暖时节,但因为要修建堡寨,盖木屋,大大误了农时,基本上就没怎么展开农业生产。
也就在五月,草草开辟了数十亩菜地,栽种了各色蔬菜和土豆,以为日常副食所需。
不过,在经过一年的开荒后,宣汉堡还是陆续新垦了两百余亩田地,从而为今年的农业生产奠定了基础。
这两百多亩新田,有三分之一是通过粮食、盐巴以及各种小玩意从当地的土著部落(杜瓦米什人)手中换来的河坝谷地。
要想通过纯粹的人力来开荒,还是相当艰难的。
因为,这里的林子极为茂密,而且树木也长得异常粗大。
一些高耸挺拔的云杉树,周长甚至超过十余米,直径也达四五米,堪称真正的参天巨树,是所有大明移民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的。
这么一颗大树,想要用锯子或者斧头将之伐倒,即使轮班操作,也要足足花数日之功。
周边土人就是直接将这些大树掏空,便成为一只只巨大的独木舟,往来河中或者驶入大洋,用来捕捞渔获。
故而,宣汉堡的移民们在去年间最主要的工作便是伐木、伐木、不停地伐木。
为了省时省力,寨子里的屯殖官员便从土人手中“买”了一些土地,辟为农田,以此作为初期立足之地。
是的,这些土著原住民占据了最为肥美的河坝平地,不仅土地较为肥沃,而且树木也很稀少,稍稍改造一番,便是一块块不错的耕田。
而且,在完善相应的灌溉设施后,还是令人垂涎的水浇地。
再经过三四年的肥力提升,那可就妥妥的“上田”!
“队长,土人来了!”
午后,江面起了风。
李春生在翻土时发现一块刻着鱼纹的鹅卵石,刚要细看,就听见江心传来急促的桦皮哨声。
二十几个土人正驾舟冲向江湾,他们头顶的苍鹭羽毛在风中剧烈抖动,隐隐带着一丝危险的信号。
“都停了!……都停了!”
“全体戒备!”
屯殖队长一边大声呼道,一边将田垄上的火枪捡了起来,带着几名民兵护卫迎了上去。
“狗日的,该不会要来驱赶我们吧?”
“队长,我们需要派人回去报信吗?”一名民兵心中有些慌乱。
“等等看。”
几艘独木舟已经靠上了右岸,土人们呼喝着,跳下船,随着一名部落首领朝这边走来。
尽管,他们举着一根根木矛,不断发出威胁的呼叫声,但并未做出攻击行为。
他们一边四下张望着,打量新华移民开垦出的大片耕地,一边缓缓地行进,整个行动似乎显得有些犹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