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齐射,三发炮弹狠狠地砸向了左边角楼,虽未直接命中炮位,但两侧的女墙碎石飞溅,犹如霰弹一样,劈头盖脸地撒向附近的守军。
一时间,城墙上哀嚎声一片。
经受不住打击的包衣和民壮发一声喊,便要四散逃去。
原本以为,他们所要面对的是敌军扛着云梯,然后攀爬而上,附蚁攻城,他们仅需挥动刀枪将敌人捅下去即可。
却没想到,连敌人的面都没照过,就遭到对方劈头盖脸的火炮轰击。
这玩意,比当面砍你一刀还让人恐惧。
你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躲,才是安全的。
而且,炮子打在身上,那可不是青一块紫一块,而是这里一块,那里一块,没个囫囵完整的尸体!
然后,包衣和民壮刚刚转过身来,还未跑远,便遭到几名清军甲兵的砍杀,高声呼喝,勒令他们立即回到城墙上,不得擅离一步。
又是一轮齐射。
这次炮弹像是长了眼睛,全部击中在角楼的炮位上。
一发炮弹穿过垛口,命中了一名炮手,直接将他打成了两截。
还有两发炮弹打在了女墙上侧,飞溅的碎石瞬间将周围的守军打成筛子。
“一号炮、二号炮换特种弹,清扫城墙上的守军。三号炮抵近城门,准备破城!”
右侧马台上的那门佛郎机小炮方才因为填药量过多,在发射时,造成火炮炸膛,倒也省了新华炮兵的打击。
——
城墙上,鄂尔泰蜷缩在一个垛口后面,耳边全是伤员的哀嚎。
那些被飞溅的碎石和开花弹的爆炸,宛如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一切暴露在外的生命。
一个十二岁的旗人少年倒在他身边,脸上被碎石击穿了两个恐怖的血洞,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他从未想过,敌军的三门火炮便能封锁整面城墙,打得所有人都不敢冒头。
每一声炮响,都会让他下意识地哆嗦一下,唯恐炮弹飞向自己的位置。
昔年,他在面对明军万箭齐发的时候,也没这般恐惧和畏缩。
“佐领大人……”阿克敦拖着一条受伤的腿爬了过来,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鄂尔泰火炮轰鸣的间隙探头看了一眼城外。
那些新华炮手仍旧不紧不慢地操弄着火炮,似乎在以这种大杀器持续给予他们所有守军施加压力,让每个人都感到恐惧。
更可怕的是,一队新华炮手在十余名持火铳的散兵掩护下,正在慢慢向城门推进,准备直接抵近射击,轰开被堵塞的城门。
“准备死战吧!”鄂尔泰苦涩地说道。
他拔出佩刀,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不是害怕吗?
他使劲摇了摇头,这应该是面对绝对火力碾压时的无力感。
辽阳城,这座曾经让他以为会让来袭敌军付出巨大伤亡代价的坚城,在新华军的火炮面前,似乎变得是那么的柔软和无力。
他拖着瘸腿,持着腰刀,一步步走下城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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