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尾骨密度最高,优先用于骨盆移植。”他指着被血光包裹的鳄鱼妖,对同伴道,“蝎子尾毒提纯后可作麻醉剂,记得取活毒囊。”
鳄鱼妖的眼里瞬间溢满了绝望。他想起自己在洛阳时,曾听妖帅说过太平道的“妖体移植”——把妖族的肢体切下来,接到人族身上,用妖力续接断裂的筋骨。那时他只当是传言,此刻却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尾巴正在被某种力量丈量、评估,像块待宰的牲畜。
“不……不要……”鳄鱼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血光勒得他喉咙生疼,“我愿意归顺……我愿意为太平道做事……”
白大褂像是没听见,只是抬手合上本子:“时间到了,带回去。”
血光骤然收紧,将五个妖族完全包裹。他们的身影在血光中渐渐模糊,连同那刺耳的挣扎声一起,被压缩成一团暗红色的光团。白大褂们转身走向走廊尽头,光团悬浮在他们身后,像一串诡异的灯笼。当最后一个白大褂消失在阴影里时,地牢里只剩下符文重新亮起的微光,和妖族们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太平道界藏在镇北王府的地下密室,入口是书房里一面不起眼的书架。书架后是条长长的甬道,墙壁上嵌着人皮灯笼,灯油里泡着的眼珠在火光下轻轻转动,映得甬道两侧的玻璃罐泛着诡异的光——罐子里泡着各种各样的妖族肢体,有的还在微微抽搐,指甲缝里渗出淡红色的液体。
柳林站在密室中央,身上的亲王蟒袍换成了黑色的实验服,袖口同样沾着血污。他看着五个被血光扔在地上的妖族,纯黑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手术刀般的冷静。
“编号734,鳄鱼妖,尾长三尺七寸,尾椎骨17节,符合移植标准。”柳林拿起银笔,在旁边的铁架上翻找出一份病历,“患者张三,平安镇步兵,骨盆粉碎性骨折,神经损伤程度三级,适配度百分之六十二。”
铁床上,一个年轻的士兵正昏迷着。他的下半身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已经被血浸透,隐隐能看到碎骨刺破皮肉的形状。三天前在黑松隘口,他为了推开战友,被妖族的巨斧劈中了骨盆,军医说就算救活,这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准备手术台。”柳林对身后的白大褂鬼族道。密室中央的地面缓缓裂开,升起一张巨大的青铜手术台,台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凹槽里流淌着金色的液体——那是用百种妖族精血提炼的“续骨液”。
鳄鱼妖被血光扔到手术台上,符文瞬间亮起,将他牢牢锁在台面上。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密室四周的铁床上,躺着四个和张三一样的伤兵,个个面色惨白,下半身都缠着染血的纱布。而在更远处的阴影里,堆着数不清的残肢断臂,有妖族的,也有人族的,血肉模糊地绞在一起。
“柳林……你这个魔鬼!”鳄鱼妖嘶吼起来,他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人——镇北亲王,那个在草原上被称为“仁主”的男人,此刻却像来自地狱的屠夫,“你用妖族的命换人族的腿,不怕遭天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