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里顿时乱了起来,小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担心出岔子,有的跃跃欲试,还有的已经开始讨论该怎么“扮匪”才像——是脸上抹锅灰,还是故意瘸着腿走路。
李铁柱没管他们,只是看着前排的老兵们:“你们呢?也觉得王爷是想拿咱们当炮灰?”
没人应声。一个断了左臂的老兵低着头,手里摩挲着空荡荡的袖管——那是当年为了给柳林挡一箭,被妖族的利爪硬生生扯断的。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叹。
赵瞎子忽然站了起来,他个子不高,背有点驼,可一站起来,全场的议论声都小了下去。他抬起头,左眼的白翳对着火把的方向,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我这只眼,当年在白雾里差点瞎了,是王爷仁慈,用珍贵的丹药治疗我,那丹药比我的命都贵,也就是因为这才让我没彻底变成个睁眼瞎。”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这条命,早就该在三郡战场上没了!李瘸子你也别瞪我,当年你受伤王爷没扔了你,让亲卫背着你在死人堆里爬了三里地,这才活了下来!他要真想让咱们当炮灰,用得着等到今天?”
“瞎子说得对!”王哑巴“腾”地站起来,激动地比划着。他先是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拍了拍胸脯,然后猛地指向北方——那是镇北王府的方向。王小虎在一旁低声翻译:“我爹说,当年他被割了舌头,是王爷帮他顺的气,否则那半截舌头卡在喉咙上,早都憋死他了!王爷要是信不过咱们,就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咱们!”
断了左臂的老兵也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当年我娘病重,是王爷让人把府里的御医请来的……咱们这些人,哪一个没受过王爷的恩?”
场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火把“噼啪”作响。前排的老兵们想起了过往的种种——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村里断了粮,是柳林让人赶着马车送来的粮食和棉衣;那年瘟疫流行,是柳林冒着被传染的风险,亲自带着药材进村;还有那些牺牲的弟兄,他们的家人都是柳林在照看着,孩子进了王府办的学堂,老人每月能领到抚恤金……
李铁柱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终于笑了。他从怀里掏出个黑黝黝的东西,借着火光一看,是枚空间戒指。这戒指样式普通,边缘甚至有点磨损,一看就不是什么名贵物件,可当李铁柱将灵力注入其中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哗啦——”
一堆闪烁着灵光的铠甲从戒指里涌了出来,堆在地上像座小山。这些铠甲的甲片上刻着细密的阵法纹路,在火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一看就知道是用最好的玄铁混合了妖兽内丹炼制而成的,寻常刀剑根本砍不破。紧接着,是一把把长刀、长枪、短箭,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枪尖上凝结着淡淡的杀气,显然都是开过刃、饮过血的好家伙。
最后出来的是几匹用阵法封存的坐骑,被解封的瞬间,几匹神骏的战马打了个响鼻,马毛在火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马鞍上镶嵌着的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这些都是北境最上等的“踏雪乌骓”,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嘶——”场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小子们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摸摸那些铠甲和战马。张石头喃喃道:“这……这比镇北军精锐穿的铠甲还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