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简单回答。
随后,车内再度恢复安静。
接近零点。
家终于到了,我去对张叔说回去路上小心,张叔却突然握住我的手。
那双浑浊的眸子看向我。
张叔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但在张叔开口前。
我身后一沉,清浅微凉的淡香萦绕。
秦淮渝从身后抱住我。
他微微偏过头,肤色冷白,精致优越的眉眼在夜间幽光的衬托下生出几分鬼魅。
“在说什么?”
秦淮渝的嗓音是笑着的,一如往常,令人如沐春风。
再见时秦淮渝的气场变了许多。
曾经被称作高岭之花的人,在一夜间变得温和起来。
我以为这是秦淮渝的本性。
直到我抬眸,无意发现用着那种嗓音说话的秦淮渝,实际上是面无表情的。
心跳漏了一拍。
我像是撞破了某种秘密,心虚地收回视线,紧张地不敢再看。
气氛僵持。
许久,张叔道:
“没什么,只是想拜托卿少爷多照顾您,您最近总是睡不好我怕…”
秦淮渝率先开口。
“没什么好怕的,你知道,现在是我最好的时候。”
张叔没了声音。
等我再抬头,眼前就只剩下张叔蹒跚的背影。
我侧身去看秦淮渝。
他刚刚还面无表情,但一眨眼,那张优越精致的脸上只有清浅笑意。
“在发呆?”
秦淮渝捧着我的双手,将那张漂亮过分的脸埋进我的手里,轻声问我。
我问秦淮渝。
“你和张叔闹矛盾了吗?张叔他看起来怪怪的。”
秦淮渝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揭过去。
“张叔孙子结婚,这段时间比较忙。”
可我明明记得…
张叔的孙子,不久前才幼儿园毕业。
秦淮渝有事瞒着我。
我越发笃定这一点,却始终想不明白秦淮渝有什么骗我的必要。
他没道理骗我。
就算骗我,他也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为什么要骗我?
我一边想不通,一边被牵着手往里走。
从院外到院内。
不过几步远的距离,秦淮渝却很小心地披上大衣,生怕我受一点冻。
他对我真好。
但好过了头,反总让我心生疑虑。
三个月前的秦淮渝。
三个月后的秦淮渝。
不过一百天,同一个人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像是做梦一样。
我时常云里雾里,感觉自已活在梦里。
但这偏偏不是梦。
因为我以前也时常做梦,时常看见幻觉,梦和幻觉里都有秦淮渝。
但梦和幻觉里的秦淮渝没有温度。
不像此刻,那具鲜活的身体躺在我身侧,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只会在梦或者幻觉里发生的事情。
却偏偏是现实。
太割裂了,我直到现在都没完全适应。
这时灯灭了。
秦淮渝将水杯递到我面前,轻声哄我。
“早点睡。”
我垂眸去看。
不止有水杯,还有安眠药。
——我的神经太脆弱。
秦家的医生说,是我喝错药导致的,要一点点养回来。
是药三分毒。
只是我的神经太脆弱,需要一些药物辅助才能睡着。
我看到药,却没喝,抬头问秦淮渝。
“那个保姆呢?”
——一个月前,在我喝药前,药物检测针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