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扶了扶头上的金簪,这是他今日特意戴上的两根累丝金簪,在曜日的照映下,金丝缠绕的纹路流转着细碎光晕。簪头嵌着的红宝石比金簪的簪身更加璀璨,衬得他比平日多了几分富丽华贵。
孟晚扬起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覃夫人客气了,既然是二位夫人的家事,我作为外人,自然是不便掺与。”
覃夫人神色尴尬的笑笑,“席面也吃好了,我便带着孩子先回去了。”
“夫人慢走,我就不多送了,叶哥儿,你去帮我送送覃夫人。”孟晚指使黄叶。
按照阶级来说,一个商户妻子,还不值当他亲自送到门口,客气客气就算了。正好敲打敲打其他想摆谱的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曾老夫人对孟晚说道:“孟夫郎,既然事情有了着落,烦请你借间屋子给我们,也好让鹃娘换身干净衣裳。”
“老夫人莫急,我这就叫人带你们过去,只是我家没有适龄女童的衣衫,不若让下人去成衣铺子买上一身?”
“孟夫郎不必麻烦,我们叫人回家取来便是了。”曾老夫人客气道。
孟晚神情莫测,刚才他说带鹃娘去换衣没人吭声,这会儿才想起来孩子身上还湿着吗?
真是有趣。
他对给给曾家人带路的朱颜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小孩看没看懂。
出了这么档子事,其实谁都不愿多留,但碍于宋亭舟的官威,一时间也不好告辞离开。便三三两两在花园里吃茶聊天,消磨着时间,等待前院喝酒的男人一起回家。
孟晚奖励儿子盘水果拼盘,让楚辞带他回自己的小院一起吃。楚辞之前在前院估计也不愿多待,正好让阿砚解救他回来。
“杜夫郎怎么自己在亭子里坐着?”孟晚端了盘果盘放到一位夫郎面前的石桌上。
这夫郎就是刚才不让儿子出声的那位,夫君是新上任的通判,比他们还晚来几天的样子,目前连个正经住所也没有,送帖子都是宋亭舟直接在衙门送的。
上一任罗通判和宋亭舟不对付,还疑似是廉王手下的人,被调走到了不知何地,刚好方便宋亭舟在府衙做事。
新上任的杜通判与之相处太短,眼下还看不出品性如何,但总归比罗通判强。杜夫郎看起来又是个谨小慎微的,孟晚想顺便试探两句,打探打探来路是否干净。
杜夫郎受宠若惊般起身施礼,“让孟夫郎见笑了,我们家是新来的,和大家都不熟悉,便独自坐了会儿。”
孟晚示意他坐下,将果盘放到了一脸垂涎欲滴想吃的康儿面前,“尝尝我家的果子,今早新摘下树的。”
康儿看了眼自己阿爹,见他点头了才伸手去抓,吃的不亦乐乎。小孩子就是简单单纯好满足,一百个里面也就出那么两三个坏种。
“孟夫郎莫怪,我刚才也是怕康儿说错话,这才不让他开口。”杜夫郎惴惴不安的说道。
孟晚无所谓一笑,“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杜夫郎多虑了。”
杜夫郎也不知信没信,“那就好,我和夫君初来乍到,又无背景亲信,实在是怕得罪人家。”
孟晚失笑,“覃家只是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