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娇立刻打断他,斩钉截铁的晃了晃脑袋,声音又急又哑:“我真的不会了!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他就是老天爷可怜我,送给我的念想啊!”
我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扯着,一边是陈美娇那双浸满泪水的眼睛,和她话里的绝望与恳求,另一边是对这孩子未来的担忧,像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
这小不点明明是个弃婴,被人扔在最危险的地方,可真要把他交到陈美娇手里,我又觉得处处都是隐患。
“唉..”
我叼起一根烟长叹口气,替这没名没姓的孩子叹息,替他未卜的命运担忧不已。
陈美娇还在低声哀求着,每一声“求求你们”、“相信我吧”整的我心里格外难受。
又看了眼她怀里那个闭着眼睛的小家伙,小嘴巴还在无意识地嘬着,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正悬在我们的几句话之间。
到底该怎么办?
“咣当”一声闷响,卧室门突然被推开,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瓶底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我们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低声道:“我觉得让陈美娇带走这孩子是最佳的选择。”
这话一出,不光是我,连二盼他们都愣住了。
这小子刚才还跟个局外人似得对孩子不闻不问,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句准话?
瓶底子仿佛没看见我们的诧异,继续说道:“首先,咱们这屋人谁有带孩子的经验?”
他顿了顿,眼神在每个人脸上打了个转:“咱别说生养过了,你们谁跟这么小的孩子有过亲密接触?”
二盼张了张嘴没吭气,老毕挠了挠头干笑,叶灿凡和白沙更是直接摇了摇头,安澜和初夏也红着脸别过了头,唯独大胡子欲言又止的伸直脖子,几秒后又莫名其妙的的缩下脑袋。
确实,我们这帮人,平时打交道的不是片砍镐把就是酒瓶和香烟,哪碰过这么娇弱的小生命?刚才喂个奶都手忙脚乱,真要长期养着,怕是得把孩子带成“野猴子”。
“其次...”
瓶底子目光转向陈美娇,语气缓和了些:“用她自己的话说,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这回,我想她一定会加倍珍惜。”
“是的是的!”
陈美娇慌忙点头,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泪水还挂在脸上,却透着股急切的真诚:“我一定会的!我肯定会把他当成眼珠子似的疼!”
可就在这时,瓶底子话锋猛地一转,眼神又锐利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陈美娇:“但也别说我们信不过你,毕竟那东西不好戒,你自己也清楚,而且你的生活现在太复杂,前前后后那些糟心事,没个完,想必你比我们都更清楚这点。”
陈美娇的脸瞬间又白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瓶底子抬手制止了。
“为了确保孩子的平安。”
瓶底子继续道,语气不容置喙:“暂时先让你带一个月,这期间,我们这些人,谁都可以不定时去查看,不光看孩子怎么样,也看你怎么样。”
我们哥几个都没说话,心里却暗暗点头。
这法子算不上完美,却好歹有个制约,既给了陈美娇机会,也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瓶底子最后又把目光落回陈美娇身上,问道:“这样安排,你有问题没?”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陈美娇几乎是立刻就点头,用力得像是要把脖子摇下来,眼里的泪又涌了上来,这次却带着感激,她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些,声音哽咽着:“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一辈子,你们随时来查都行!只要能让我带着他,怎么都行!我绝对全心全意的对他好,”
我盯着瓶底子的侧脸,完全琢磨不透,这小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从龙宫酒店附近的不期而遇,到刚才反常的沉默,再到现在这番条理清晰的安排,怎么看都透着点不对劲。
但眼下显然不是思索这个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陈美娇面前,沉声道:“瓶底子的话,也是我们的意思,一个月,我们信你这一个月,但你记住,这不是给你的机会,是给这孩子的!要是让我们发现你有半点不对劲,哪怕你把头瞌碎了,也必须到此为止...”
后面的话我没说,但语气里的警告已经很明显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给我...给我们机会。”
陈美娇连连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却强撑着笑容不停呢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