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道稟报声;“高句丽传来急报,渊盖苏文亲率五万大军,驰援安市城,乌骨城方向,也有一万援军赶来,另外,我军火药、弹丸,已经严重不足了,军械也损失了不少”
听到这话,李世民不由心头一沉。
虽然他心里十分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但现在的情况,无论是长安的乱局,还是辽东的战事不利,军心涣散,他都只能从辽东撤兵,別无选择。
所以,沉默了半晌,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浊气,神色黯然地下达了命令:“传朕命令:將辽东、盖州、岩州的所有居民,前往国內,然后在安市城下,摆出一个盛大的军容。让各军结成雄壮的方阵,缓缓而退。”
“要告诉所有將士,咱们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咱们走的时候,也要走得从容不迫、体体面面。”
“诺!”
帐外应诺一声,很快便下去传命了。
而李世民在看到他离开之后,仿佛抽光了浑身上下的所有力气,满脸苦涩地道:“朕,终究还是没有贏过那逆子啊!”
“陛下何出此言”
长孙无忌立刻接口,不以为然地道:“您跟太子是父子,是血肉至亲,纵有爭锋,也是父子之间的情趣,哪来的真正输贏”
“而且,依臣之见,陛下也没有输!”
“哦”
李世民闻言,仿佛恢復了一些生气,道:“朕为什么没有输你且说来听听”
只见长孙无忌哑然一笑,然后老神在在地道:“陛下莫非忘了您是大唐皇帝,所有的一切胜利,都是属於您的!”
“啊”
李世民满脸懵逼。
却听长孙无忌又侃侃而谈道:“不管是李靖、还是李绩,亦或是太子,他们都是大唐的臣子,他们打了胜仗,也是大唐的胜利,而大唐,是属於陛下的。所以.”
他顿了顿,然后看向李世民,笑吟吟道:“只要让太子来平定辽东,不管他如何胜利,如何英勇,记录在贞观史册上的內容,永远是,贞观多少年,平定了辽东,征服了高句丽。”
轰隆!
此话一出,李世民如遭雷击。
只见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著长孙无忌,仿佛自己的脑袋被人硬生生的掰开,然后塞进去了一样名为『脑子』的东西。
这尼玛的!
还能这样搞!
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
李世民心里仿佛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他小舅子,不是他倚仗的国之重臣,他真想上去就是一脚,踹飞这个老银幣。
“咳咳,”
似乎是也觉得自己刚才给出的意见有些那个啥,长孙无忌略微尷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正色道:“其实不瞒陛下,臣在跟隨陛下来辽东之前,太子就对臣千叮嚀万嘱咐,好像知道陛下会在辽东折戟一样。”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太子的嘱咐,陛下从攻打白岩城开始,就一直在走弯路,甚至还失去了一部分军心。”
“甚至,在臣看来,傅友爱事件,並不是偶然,与陛下此前失去军心有一定关係。”
话到这里,他又抬头看向李世民,有些无奈地总结道:“所以,依臣之见,陛下还是不要再打辽东了,让太子去打吧,他应该早就有主意了。否则,高延寿、李思远二人,不是白放回去了吗”
听到这话,李世民稍微沉吟,然后若有所思地道:“你说得有道理,朕在辽东確实犯了一些错。但是。朕不觉得这是导致辽东之战失败的主要原因。”
说著,他看了眼辽东地图,蹙眉道:“朕觉得,朕真正失败的原因,是没有听从孙代音的建议,绕道乌骨城,以战船闪击平壤!”
“可是,我们的战船並不坚利,就算选择这条路,也有不少风险。”长孙无忌接口道。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旋即冷笑道:“这恐怕就是那逆子的制胜关键!”
“他在江陵的造船厂,据朕所知,可是造出了巨型战船,是那种能航行大海的无敌战舰!”
“如果让他来攻打高句丽,他恐怕根本不会走咱们这条路,直接就从海上发动攻击了!”
“这”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瞬间瞪大眼睛,不由道:“既然陛下知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