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应事情都是照着计算来,哪怕有早有晚,前后或赶一赶、或慢一点,又都跟着进度走了。
等牛肉末辣豆腐跟第一锅醋溜豆芽一起出锅的时候,正正好还有半炷香功夫到饭点。
众人把饭锅、菜锅都搬抬了出去。
另有那苏师傅先包好的一蒸笼肉馒头、素包子,宋妙也给他蒸好了,一并送了出去。
前头放饭的地方,几口灶都已经关了灶门,只剩保温的小火,唯有那香煎五花肉的灶下火大些。
几口锅放上去没一会,其余还罢了,最右头那灶台下的火已经煎得五花肉重新滋滋冒油,香味不住往外头飘呀飘的。
宋妙便备好了刀和案板,又取了筷子,也不等人来,先从锅里夹了两块香煎五花肉出来切成厚片,拿盘子盛了,又拿大碗各盛了汤、菜。
将一应吃食分别放到两个托盘上,她才对那两个帮忙的小工、杂役道:“今日太赶,按理应当紧着咱们自己先吃了再出来的,只实在来不及了,大家轮着先进去吃几口垫一垫吧。”
几人闻了这许久菜香,又忙了好一会,早饿了,纷纷应是,分出一个小工先端了托盘去后头吃饭。
剩得另一个小工大饼,他是在厨房做惯了事的,忙把怎么盛菜比较快,怎么操作更顺跟两个杂役并宋妙说了,这才算着时辰打了开饭的铃。
铃声一响,过了一会,就从门外走进来几个衙役。
几人自备了饭缸、饭碗,一进门,直奔饭口处,当先那一个几乎是跑的,上得前来,左右一扫,见得宋妙站在边上,立刻就咧嘴笑开了花。
“我听辛哥说今晚宋小娘子来给做饭,还以为他说笑!谁知是真的!怨不得今日大下午的,我押送犯人时候听得树上喜鹊叫唤,原来是应在这里——有好吃的!”
原来此人正是前日在宋家食肆中守夜的差役之一。
宋妙自然记得他名字,笑着打了个招呼,又问道:“董官爷是吃肉馒头还是炊饼?也有米饭。”
“都是宋小娘子做的吗?”姓董的却是不肯先选,只要先问。
宋妙道:“除却面食是苏师傅做的,其余都是我同厨房中几位一道搭手做的。”
那董官爷几乎是立刻就拍了板,道:“米饭是宋小娘子做的?那我要米饭!多些!饿得快不行了!”
一边说,一边已经急急地把自己的碗递了出去。
第一个位置就是盛米饭的。
两大勺米饭装在大碗的最中间,一路走,一路有人给他往碗里加菜。
先是一勺子油亮亮的豆腐烧肉末,不用吃,光是闻就椒麻香味十足。
再是一大勺炒豆芽,油润,清香,豆芽杆都还很嫩生的样子,一看就很清脆,带着一点点醋香。
再往下走,却是宋妙给他在碗里盛了一勺切好的肉——那肉竟然还在叫,外层煎得焦黄,冒着油,正发出滋滋的叫声,仿佛在喊:快来吃我!
走到最后,有人给他手中托盘里放了一个小碗汤,那汤颜色又白又浓,里头有大黄白菜丝,鸡蛋块,热乎乎,香喷喷。
抱着这一托盘菜,董官爷快快寻了张最近的桌子,忙抓了筷子,第一下就冲着那香煎肉下了手。
厨房里,宋妙正忙着切那香煎五花肉、盛菜,后衙中,那韩砺也正忙着对付带着几个手下闹到自己面前的辛巡检。
“正言,你那个同窗,姓孔的那个,忒讨嫌了!他若不收敛些,你就趁早想办法把人挪到一边去,不然别说下头兄弟,我都想打他了!”
韩砺放下手中笔,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