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见状,问道:“什么事?”
韩砺顿了顿,却是转了一个话题,只把项元伤重不治的情况说了。
宋妙惊愕极了,忙问原委。
韩砺把来龙去脉说了,又道:“眼下还在审,但是已经有差官出来指证,说他敲门时候偷偷给那吕茂报信,另有追拿吕茂时候,因边门拦着,问他钥匙,他推说管事收着,自己并无钥匙在身。”
“但那吕茂脱他上衣时候,掉了一圈钥匙在地,户主指认,里头就有边门钥匙。”
宋妙简直不能理解,道:“吕茂这样恶徒,怎会有人不想着快点捉起来,竟还要帮——帮得把命都搭上了??”
韩砺摇头道:“怕是生意往来,牵扯太多。”
“此人事情未有定论,且先不去说他,免得错怪,只他家有个小儿,唤作梁严那一个,是你旧识,我怕你着急,就先来通个气——也不用过多担心,按着项家说法,过了项元头七,便要送他进京,届时你们都在京城,反而能够常见。”
说到此处,他转头看了看东方天边,眼见将白未白,忙道:“实在太晚,这个时辰当要养眠才是,我不多说了,免得叫你过了睡意。”
语毕,他把手中灯笼举起,同上一回一样,朝着宋妙前方照路。
宋妙忙也道:“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倒是我耽搁你了。”
二人话别,各自回房。
宋妙一人住,关了门,也无甚顾忌,自己回床续上一觉。
而另一间房中,韩砺却是与孔复扬同屋而居,轻手轻脚回了房,小声洗漱休息不提。
再说那孔复扬忙了整日,一夜好眠。
他在太学时候就是闻鸡起舞,这会因知次日还要带着人去河道上清点查核,又要对账,一到点,自己就醒来了,翻身起来,掀开帐子,却见那窗户大开,一人据案而坐,正运笔疾书。
孔复扬顿时惊了,两手一搓眼睛,定睛一看,忙趿拉着鞋下了床,一边往那桌案走,一边出声问道:“正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道:“我等你到半夜,还特地给你打了洗漱的水,你瞧见没有的——昨夜到底什么事情,好不容易回来,匆匆又走,最后搞得那么晚?”
韩砺没有立刻回他,而是把手中一句话写完,方才应道:“约莫丑时一刻回来的,回来就见得洗漱的水打好了,水壶也是灌满的水,另还给我备了小食——多谢!”
他应话时候,笔也不停,只速度略慢了一点。
孔复扬见状,忍不住上前道:“你丑时才回来,这会子又在写什么,不用睡的么?劳力也不是这么劳的,你当自己……”
他还待要说,已经走到案前。
一旁晾放着两页稿纸,孔复扬一眼扫过,见得当头“辛奉”二字,不免“咦”了一声,顿时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站在边上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