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白术朝天望了一眼,有些无奈。
从沈蓁和洛婵找到他之后,四人一起相处,已经过了数月,而沈蓁与洛婵,却始终是水火不融,好几次险些大打出手。
“这庙,仅是乡野淫祀罢了,并无什么神异。”太阴神水铸就的楼观里,明秀无双的洛婵颦眉开口:“几个月前,你屡次打听‘乾元’,就是为了它?”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白术摇头:“只是突然对‘乾元’这两个字好奇,又恰巧听闻这荒山里有座乾元上帝庙,来看看罢了。”
“你们要进来上炷香吗?”白术笑了笑:“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武道修行,只尊己身,不奉鬼神。”月华笼罩中的沈蓁笑靥如花:“我不信什么神佛,就不下去了。”
“我也一样。”洛婵摇摇头,温声开口:“我在上面等你。”
“难得。”白术还未说话,沈蓁便似笑非笑瞥了洛婵一眼:“妹妹的心思,居然会有与我暗合的这一天么?”
洛婵冷笑一声,径直偏过脸去。
“我去!”
苏姮眼珠子转了转,忽得高高跳起,举手道:“我去哦,我想跟你一起去!”
“好啊。”白术笑了笑:“你——”
“她不想去。”洛婵淡淡开口,打断了白术未完的话:“她也留在这。”
“哈?!”苏姮瞬间炸毛,她刚欲跳起来,但看见沈蓁腰间的斩仙葫芦突然一动,轻轻转了转。
满腔怒气,瞬息便哑火了……
“她不想去。”沈蓁笑盈盈开口:“你自己进去吧。”
“……”
“好吧,最多半炷香,有劳久候了、”
白术笑着耸了耸肩,他看了眼耷拉着小脑袋的苏姮,投去无可奈何的安慰目光,旋即转身迈步进殿里,很快便消失不见。
“疯婆子!有个大葫芦很了不起吗?早晚偷了你的!”
五色霞气里,苏姮耷拉着脑袋,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狗,她悄悄瞪了沈蓁,见无人注意,又继续瞪了洛婵一眼,小小声在心底嘟囔:
“大傻子!你也凶我,你打得过我吗?哼哼!早晚要揍你一顿!”
……
……
……
古观内。
不见半个长住弟子,也无一个火工道人和执事,凄凄惨惨。
转过几间大殿,到了正殿,白术又高声呼喊了几声,才有一个颤巍巍,行将就木的老道人拄着拐,从西厢的侧壁迎了出来。
“居士。”老道人佝偻着背脊,重重咳嗽两声:“居士要上香吗?”
“老仙长。”
白术凝眸看了他半响,心下叹息一声,知这人已气血衰亡、命不久矣了:“这观内,莫非只有你一人不成?”
“公子说笑了,除了老道,又还有哪个肯留在这里寻营生?”老道人笑了两声,改掉称谓:
“大苦他举事不成,连累得观内弟子纷纷出逃,名声也臭了,这乾元观,早已是被横山宗除了道籍,若非我老了,我也不肯留在这儿。”
老道人睁开眼,颤巍巍打量了白术半响,又低下头,摇头笑了笑:
“观公子气度,想必是武道中人了,可无奈老朽眼拙,竟是看不出公子修为。”
“老仙长,我有——”
“若是要修行典籍,乾元观早被搬空了,公子问我也无用。”老道人颤巍巍打断白术:“如今的乾元观,只是破楼几座,一方朽骨,公子来此,却是来差了!”
白术摇头,示意自己并无此意。
眼前的老道人已经被人断了经脉,气血萎靡,没几日好活了,可他未废前的修为,也不过是胎息而已。
胎息境的武学,只要白术想,在顷刻之内,都能造就出百千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