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此地,只是为了一个疑惑。”
“疑惑?”老道人不解。
“我近日遍观陆洲三国,乃至海外,却惊觉一个怪现象,‘乾元’二字虽暗合道蕴,可偏偏,天下山门里,乃至道人道号,都无人起用‘乾元’二字作为尊号,而贵观……”白术淡淡开口:“这,是何缘故?”
乾元?
老道人一时被问住了,他思索了半响,却终是苦笑摇摇头。
“这是亡故多年的祖师起的,我们这些晚辈,哪能知晓一个亡人的心思?”
“还有个疑惑,听闻贵观供奉紫宸高虚乾元上帝道君,我查阅典籍,这道典里,并无这尊神祇的圣名。”
白术看向空荡荡的正殿,那里本应摆着神祇的塑像,但此刻,却也空空落落:
“贵观的上宗横山宗,还曾公开斥责,说贵观供奉野神,冥顽不灵。
这尊号,又是为何?”
“……”老道人默然半响,终还是将白术请进客座,缓缓讲来。
乾元观虽破落,却也有过一段风光日子,曾力压横山宗,称霸半壁丁蜀道,而乾元观最风光的日子,便是在前宋末年,三国争鼎的时日。
而那时,也是乾元观祖师正式开宗建派的时日。
可奈何好景不长,随着乾元观祖师的故去,观内的气派,就一日不如一日,直至沦落到现在的光景。
“祖师的心思,哪个能猜透,公子问这个,却是问道于盲了。”老道人苦笑一声:“观里破落成这样,还望公子勿要笑话才是。”
“怎敢,怎敢。”
白术拱了拱手,心下虽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言。
“但恩师在老朽小时候,却是曾提过一句。”
见白术欲要告辞,老道人犹豫了半响,还是说出口:“恩师说祖师寿尽时,曾对天喊了一句话,大哭三声后,就寿尽而亡。”
“什么话?”白术微微皱眉。
“大赤天!”老道人困惑开口:“恩师告诉我,祖师临终前哭喊了三声大赤天,就身死而亡,似乎极是不甘,入棺时,连眼睛都没阖上。”
大赤天!
白术心头剧震,他手腕微微一震,几乎本能捏碎了座椅的扶手。
太清境大赤天!
三清天之一!
“乾元与大赤天……”
白术心头喃喃开口:“究竟,是什么关联?”
在白术出神之际,老道人也明智停住嘴,他愕然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神色忽阴忽晴,喜怒不辨,心下讶异万分。
“这瓶丹药,可延你三载寿数。”老道人还未开口,便见白术猛得起身告辞:“多谢解惑了。”
白玉的小瓷瓶,光滑流转。
老道人呆呆看了半响,才小心翼翼拔开瓶塞,当他嗅到馥郁的丹香时,面上神情,突然滞住。
“这是?!”老道人瞬间狂喜。
……
……
……
“大赤天,乾元……”
已走出观内的白术不自觉将这两个字细细揣摩,当他喃喃将这两个字说出口时。
极天上。
猛得传来一声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