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压根没这个念头,被她一顿抢白,顿觉头晕脑胀,蒲静芙以为他迟疑起来。“扑哧”一声,睁大了眼睛:“你是真欢喜阿萝呀!”
安生这才会过意来,知她有意相戏,沉着面孔不说话,双臂抱胸。定定等着她开口。
蒲静芙自顾自的笑了一阵,渐渐收声,半晌才抬眼看他,目光沉锐。
“你恼我视阿朱如无物,我不怪你。我非是不痛,只是学会了如何待心痛如常事;纵使心痛如绞,该牺牲时就要牺牲,谁都一样。”
“阳顶天的龙虎神掌虽厉害,我五岛多得是不怕死的豪勇义士,蚁群食象,不致让他猖狂如斯;那厮真正得以挟制五岛的,恰恰是你体内的化龙珠。为收回此珠,一百个阿朱也剐得。”
蒲静芙并不愚笨,安生心想。不像是会被古老无稽的传言牵着鼻子走的人。
她不惜一切也要夺回的化龙珠,决计不只是一枚殊异的珠子,背后定有天大的干系。
“化龙珠到底是什么。门主?”
“这个秘密在你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知晓。没想到今天居然在我手里坏了规矩。”蒲静芙轻轻叹息着。一双妙目凝着他的面庞:“安大人可曾听过“神龙飞升,遗子玄鳞”的故事?”
安生点头。“听过。”
数千年前,传说中的神龙扫平神洲,君临天下,命臣民与人族通婚,透过两族融合,使繁衍困难的神族得以枝繁叶茂,龙族从此遍布天下,但也失去了变化兽形的神力。神龙统治百年后,于天道山飞升,遗其子玄鳞为帝,继续统治天下。
玄鳞为维持龙族神力,不肯娶凡女为妻,五百年而寿元尽,驾崩后始现龙形。从此真龙王朝诸帝,再也没有能变化神龙的。”
“这个故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其实还有不为人知的后半截。”蒲静芙道:“玄鳞活了五百年,这是龙身的寿限。但随着死亡脚步的逼近,玄鳞逐渐明白身为神龙的父亲希望他的子民统治大地,与地上万物同生共死,堕入轮回。”
“等明白这道理时,玄鳞已老得无法再回化神龙飞升,于是殚精竭虑,创制了一门奇术,这门术法能以魂魄寄体,形同不灭;玄鳞在死前将魂魄移入他人体内,用以延续生命,开始寻找恢复神龙真身的方法。不幸的是:在娶了凡女之后,龙族的繁衍能力虽与人族一般昌盛,寿命却变得和凡人同样短暂,不过短短三十年的光阴,这副躯体便已不堪使用,须另觅躯壳栘转。”
安生听得毛骨悚然,心想:“这是……传舍**!”
蒲静芙神色凝重,森然道:“就这样,玄鳞只得不断转换身躯,寻找再造神龙真身的方法,又过五百年,终于出现契机。”
“是……是什么样的契机?”
“安大人可知三千世界之外有历万劫而不生不灭者,为一因缘乃至此世界。”
见安生一脸茫然,妇人轻道:“我们所在的三千世界,不过是一粒沙。玄鳞困在凡躯中辗转五百年,所等到的契机,便是天仙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