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清晨。
李显派人将大难不死的悟见,以及缘机、悟观的尸骸,一同送回少林寺。
大雄宝殿内,少林方丈玄明亲自坐镇,数位玄字辈、缘字辈长老,以及众多果、净、悟字辈弟子共聚一堂,打眼望去,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大殿正中摆放着缘机、悟观的残肢断臂,众僧围在四周,个个面色凝重,或悲痛、或愤怒、或担忧、或沮丧。殿内一派肃静,唯有悟见悲愤交集的恸哭声,如丧钟般狠狠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方丈大师,事情经过大抵如此。”
护送悟见回寺的李家奴仆,刚刚已将六月十九发生在徐州善德楼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众僧。其中诸多细节,则有悟见亲口痛诉。
“多谢施主将他们送回少林。”玄明强作镇定,苦笑道,“回去后,替老衲转谢李显居士。此事的缘由经过,老衲已全部知晓,断不会将罪责怪到徐州各位施主头上,这一节还请李显居士放心。”
“方丈大师节哀顺变!”
“有劳!”
玄明此刻实在没心情与李家人寒暄,转而吩咐一声,便让小僧将人送出大殿。
待李家人走后,玄明古井不波的脸上顿时涌出一抹震怒之色,沉声道:“缘苦,这是第几个了?”
“方丈,算上缘机、悟观,已经是第十一个了。”缘苦叹息道。
“什么?”
闻言,悟见顿时一惊,随之满眼惊恐地看向玄明,诧异道:“方丈,你说什么?什么是第十一个?”
悟禅缓步上前,将悟见搀扶起来,低声解释道:“悟见师兄,其实在你们动身前往徐州后不久,在外办事的少林弟子,便接二连三地遭到伏杀。这段日子,寺中噩耗连连,万没想到这次就连缘机师叔祖也……”话未说完,悟禅已眼圈一红,喉头哽咽,再说不出半个字。
“方丈,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我少林,并且变本加厉,越做越过分,如今他们竟将缘机师兄……”缘空语气悲愤,声音颤抖,“连个全尸都不留,实在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事绝不能轻易饶恕!”
“十一位僧人皆是死于刀下,并且死状极惨,俨然出手刚猛霸道,的确是秦家武功的路子。而且从幸存弟子口中得知,凶手都或多或少地提到一些有关河西秦氏和‘玄水下卷’的字眼,所以凶手定是河西秦氏无疑。”果善怒声道,“方丈、各位长老,此事摆明是河西秦氏因‘玄水下卷’之事而心怀不忿,故意向我少林发起挑衅。我们若不做些什么,不仅会被河西秦氏小觑,更会被天下人嗤笑。”
“那你想做什么?”缘苦问道。
“向河西秦氏宣战!”果善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然秦明还真以为我们怕了他,只凭他河西秦氏,竟敢与我少林为敌,我们定要让秦家吃不了兜着走,以慰藉十一位同门的在天之灵!”
“果善师兄说的不错,河西秦氏杀我少林弟子,手段残忍,行为卑鄙,我们绝不能再忍气吞声。”
“河西秦氏扬言要找少林讨回公道,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只是万没想到,他们竟会做的这么绝!”
“他们做的绝,那我们就做的更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