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杀上河西秦氏,灭他满族,为缘机师叔和各位师兄弟报仇雪恨!”
“杀上河西秦氏!杀上河西秦氏!”
一时间,大雄宝殿内群雄激愤,一个个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和尚沙弥,如今皆已被活活逼上绝路,顿时变的睚眦俱裂,面红耳赤。
昔日的神明,而今全部化作恶鬼,誓要与河西秦氏争出高低,杀个你死我活。
“全都住口!”
玄明见殿内愈发喧哗,不由地脸色一沉,喝止道:“佛门净地,尔等岂能开口闭口全是打打杀杀?”
“方丈,此事明明是河西秦氏挑衅在先,我们难道还要忍气吞声不成?”果善不服气地说道,“眼下秦家已向少林发难,倘若我们再继续忍辱负重,只怕死的人远不止十一个,而是二十一、三十一、四十一甚至更多。”
“果善言之有理。”缘空思索道,“如今少林已经枉死了这么多僧人,所谓人命关天,此事定要找河西秦氏讨个说法才是。更何况,‘玄水下卷’之事,本就与少林无关,我们又为何要忍受不白之冤?方丈,不如……由我带人走一趟河西秦氏,与秦明当面对质?”
“不可!”缘苦赶忙劝阻道,“我们与河西秦氏,现已成水火之势,再见面就算我们想与之解释,只怕秦明也不会有耐心听。他们既已动手杀人,就说明没打算与我们和解。因此,冒然前往秦家,势必九死一生,危机四伏,绝非明智之举。”
“善哉善哉!方丈时才所言不错,我等皆是佛门弟子,又岂能徒增业障?”果信劝阻道,“此事应从长计议,如若我们与武林中其他门派一样,只逞拳脚之勇,而不讲是非曲直,那少林清誉何在?佛门戒律何在?我们与秦家那些虎狼又有何区别?”
“没什么好商量的!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再从长计议,只怕秦明迟早把我们少林弟子全部杀光!”果善当即驳斥道,“天下武功出少林,这个名声也是当年达摩祖师,一拳一脚打回来的!整日敲木鱼、念佛经,又有何用?你们想想缘机师叔,倘若他武功与缘空、缘苦师叔无异,又岂会被人残杀,而毫无还手之力?”
“果善,你杀气太重……”
“果信,是你太怯懦!”
一时间,大雄宝殿内议论纷纷,主战派和主和派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
此情此景,令悟禅脸色甚是难看,眼中也流露出一抹犹豫之色。
突然,悟禅“噗通”一声跪倒在玄明身前,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喧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下来。
“悟禅,你这是……”
“方丈,此事皆因我不小心弄丢‘玄水下卷’而起。”悟禅满眼愧疚地说道,“如今缘机师叔祖和各位师叔、师兄弟惨遭杀害,弟子难辞其咎,罪无可恕。河西秦氏纵有千般罪责,也不应该让我佛门净地染上鲜血,更不应该因为他们,而害我佛门弟子大开杀戒。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弟子犯下的过错,那不如……不如……”
“不如怎样?”
“不如就让弟子一人承担。”悟禅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恳求道,“弟子愿为缘机师叔祖及死去的各位师叔、师兄弟报仇雪恨,以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闻言,玄明不禁眉头一皱,反问道:“你刚才说过,就算河西秦氏有千般罪责,佛门弟子也不应大开杀戒。如果你去报仇,岂不同样犯了杀戒?”
“弟子……”悟禅话一出口,眼泪已是止不住地淌落下来,他突然朝玄明“咚咚咚”的一连磕了九个响头,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悟禅泪流满面地请命道,“弟子请方丈将我逐出少林……如此一来,弟子日后即便大开杀戒,也断不会玷污佛门的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