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入民巷街面时,
四周聚拢着不少围观的百姓。
这些百姓大多往上数几辈子都是颖都人,在他们的认知中,已经习惯了司徒家高高在上的存在。
哪怕后来燕人来了,皇宫变回了王府,但司徒家嫡系这一脉,依旧保持着尊荣。
但今日,
这股子尊荣和不可侵犯,
被践踏了。
走在冉岷身边的许鹏开口道;
“许某听说,新太守大人,下的令是砍头?呵。”
这其实是一种试探,
隐含着,
一种商量。
因为任何事情,都应该有回旋才是。
冉岷忽然觉得有些乏味,
有些人,连求人,连商量,都得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口吻;
而且,
偏偏看不清楚形式。
冉岷故作讶然道:
“啊,冉某差点忘了,多谢许统领提醒,牢狱已满,人也没地方关押,来人,就地处决!”
“噗!”
“噗!”
“噗!”
其实早就有准备的巡城司甲士直接将刀口刺入这些被捆缚着的王府护卫体内,也有持弩的甲士毫不犹豫地将弩箭射出。
一时间,
街面上,
血腥味快速弥漫。
惨叫声一开始很少,因为护卫们根本就来不及发出什么惨叫。
但随即,尖叫声此起彼伏,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压根就没料到忽然就来这么一出,可谓是吓得张皇失措。
许鹏愣在了原地,他看着自己兄弟的血,慢慢浸流到一起,然后缓缓地蔓延向他的靴底。
他的身体,在颤抖,体内的气血,在躁动。
冉岷没远离他,
反而贴近了他,
仿佛将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一般,
但许鹏忍住了,
冉岷随即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不屑地笑笑,
随即,
心里又有些失落。
被许鹏一激,自己被打乱了节奏。
本来,
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年望江江畔,玉盘城下,平西侯爷坐在貔貅背上,对身边的人轻轻问的一句:
他们,怎么还活着啊?
豁,
这一幕,
一直烙印在冉岷的脑海中。
他今日,可以瞧不起王府里的人,但他不可能瞧不上平西侯爷。
前些日子,也就是在平西侯封侯后,燕京城内曾有一位御史上书明着夸赞实则包藏祸心地说:
放眼当今大燕,军旅之人多以平西侯爷为楷模也。
但,这确实是实话。
连冉岷,都无法免俗,原本想好的复制着来这一出,却最终未能如愿,无法致敬自己的偶像。
可惜了,
可惜啊。
………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司徒宇在内殿里不停地咆哮着。
老太监赵文化就这般跪伏在那里,拦在殿门前。
司徒宇身侧,还有一尊牌位,那是司徒雷的牌位。
王太后是出去了,然后“昏厥”了过去;
赵文化没有分身之术,他没能去拦住王太后,但他拦住了司徒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