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石山上被平西侯爷踩了一脚,
再是被新任太守抽了一巴掌,
年纪轻轻虽有些许城府的司徒宇,还是按耐不住,爆发了。
如果不是赵文化拦着,
如果不是王府护卫已经被捆缚送走无人帮司徒宇来架走这条老阉狗,
可能司徒宇就已经抱着司徒雷的牌位,冲出去了。
“王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这个时候,我们更需要去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就是大行皇帝当年,也是蛰伏了许久,最后才找到机会于镇南关建立功勋后返朝再赢得大位的。”
“可是我,忍不了,忍不了!”
赵文化叹了口气,
站起身,
走到一侧装饰用的架子边,
伸手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拿起,再走到司徒宇面前,将匕首送上。
“赵伴伴,这是何意?”
“忍不了,就只能去死了,王爷。”
许是这些日子,诸事不顺,偏偏这位少主子还意气用事,再加上王太后那边的瞎掺和,赵文化也是有些兜不住火气了:
“不敢死,不想死,不值得死,那就只能忍。”
司徒宇的嘴角颤抖了几下,盯着这位脸上已经爬上老年斑的老太监,最后,后退了几步,坐回到了椅子上。
“可是,要忍到什么时候?”
“王爷,您还年轻,您的年岁还长,燕京城的那位燕皇,已经时日无多了,奴才也不信,他燕国,当真还有百年雄势。
待得日后风云一变,王爷您,还有机会。
现在,
不管遇到什么,
不管遭遇什么,
我们能做的,只有忍,不停地忍,一直忍下去。”
司徒宇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很清晰的冷笑,就是故意要给面前人看见的冷笑。
赵文化有些无奈,
他曾是司徒雷的伴当,
他见过司徒雷年轻时的模样,心性,
老实说,
眼前这位,
比大行皇帝当年,差得实在是太多太多。
“赵伴伴。”
“奴才在。”
“母后让孤等,让孤蛰伏,让孤,至少保留下这一脉的富贵传承,孤是清楚的,母后是真的希望我好。
母后是个妇道人家,她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也不晓得外头到底有多凶险,父皇在时,母后很安逸,父皇走了后,母后只能强撑起内宅。
母后或许做得不够好,但孤清楚,母后是孤的生母,她不管做得如何,出发点,都是为了孤,为了她这个儿子。”
“王爷所言极是。”
“但赵伴伴你呢!”
“王爷………”
“你真当孤完全是瞎子,聋子,真当孤是稚童一般,很好糊弄么?
孤想安稳,如果燕人愿意,孤也想出来做一些事,至少,让王府可以变得更体面一些。
赵伴伴你口头上喊着让孤去忍,
但你真以为孤完全不知道赵伴伴你,还有其他那些人,瞒着孤和母后,在背后做着些什么事么?”
“老奴对王爷和太后,绝无二心,老奴这一辈子,都忠于大行皇帝,忠于王爷您。”
“呵呵,那石山上怎么说?”
司徒宇伸手猛地一敲,
“难不成那位平西侯爷真的是无端发怒于孤只是看孤不顺眼?”
……
“这么对待这对孤儿寡母,会不会不太好。”
颖都外的一座军堡里,晋军出身的校尉,正领着自己的部下为郑侯爷操演。
郑侯爷站在军堡城墙上,面带笑容。
听到剑圣这话,
郑侯爷继续保持笑容,没转身,
道:
“您看着不忍了?”
“也不是。”
“您一句话,我就收手,一座王府而已,比不得你虞化平在我心底的位置重要。”
“郑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