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怎么说呢——
重生之后,很多事情,仍然是脱离的她认知与掌控的。
她所知道的,也无非是她的小金冠,以及杜昶的人命案。
可前世没有林蘅,没有梁时,没有杜锦欢,更没有陆景明。
这些人的出现,早让温桃蹊意识到,她的重生,或许是逆天改命夺出来的一条命,正因是逆天改命,所以生命的轨迹,再不会像前世那般进行,前途,仍是未知的。
先头在家里时,大哥他们几次觉得,她和从前大不一样,又觉得她小小的年纪心如槁木,实在想不明白因何而起,她自己清楚,却没法子说。
眼下陆景明问她,为什么早知林月泉不是好东西,她……怎么说?
说她跟林月泉做过十几年的夫妻,所以知道他狼子野心?
太可笑了。
温桃蹊摇了摇头:“直觉。”
她在撒谎。
她每次扯谎的时候,都不敢与人正视,总是低下头去,要么眼神飘忽不定,四处乱看。
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指尖儿对着指尖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
下意识的小动作,其实最能出卖人。
可为什么呢?
陆景明眉头紧锁:“我想听真话。”
她仿佛吃惊,猛然抬眼看来,他目光灼灼,未曾从她身上挪开半分,坚定却又温柔,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桃儿,我能听到真话吗?”
温桃蹊自嘲的笑。
说了真话,怕是要吓死他。
可是——
温桃蹊眉心一动,心念闪过:“陆景明,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陆景明一怔。
她很少这样一本正经的,叫他的名字。
声儿软软的,尾音糯糯的,但却是最严肃的语气。
“你想讲,我就听。”
温桃蹊一撇嘴,把路让开,想了想,背过身,两只手交叠着,背在身后,先一步进了府中。
他只好跟上去,可看着她小手掐着,把自己的手心儿都掐红了,他又蹙眉,快步追上,手一递,落在她左手的手腕上,扯了一把:“你不嫌疼?”
她其实有些紧张。
决定把事情说开,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也许从此后,陆景明便觉得,她中了邪,是妖怪,再不敢往来了。
但那也好。
她背负着秘密而来,从前数月,慢慢释然,可接二连三的出事后,又开始频繁的夜不能寐,即便睡下去,也一定会在后半夜,自噩梦中惊醒,然后就是一身的冷汗,再也睡不着了。
陆景明不是说,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