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边的雪下得更大了,站在廊下看,簌簌大雪乱坠,白茫茫的一片,院里的林木都结成了冰挂。
司琯本来是想按照晟昭容之前交代她的,放了东西去阁斋那边找苏太傅的,偏不巧的,她看到有一抹熟悉的人影从对面的房间走出来,撑开了油纸伞,往院外走。
司琯停驻在原地,定定的。
尽管只匆匆瞥了一面,司琯却一眼认出,刚刚从院里走出去的人,正是昭画公主。
有雾凇从被压断了的枝桠细细碎碎砸落下来,随后又被落下来的雪覆住了,掩埋了断枝的痕迹。
司琯盯着那一覆雪土,好半晌,才轻轻眨了眨眸子,抬手系上斗篷,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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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昭画是回寑所大院取一份重要文卷的,拿了东西后便回到自己班院了。
大概是到晌午下课时,穆家千金过来邀她下学去画楼赏画,晟昭画想起晚些时候还要进宫见母后,便婉拒了。
她拿着整理好的书卷从班院里出来,正要往苏太傅所在的阁斋那边去,不巧在廊道途中被人拦住,那人似乎是别的班院的,上来就给她递了张纸条,说是有人让帮忙转交的。
晟昭画迟疑地接过来,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那人就跑开了。
她拆开纸条一看,上面就写了一句话。
晟昭画从廊下模糊不清的风雪望了一圈,没看出所以然来。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纸条有些蹊跷,只是一想到可能真的会有人出事,就还是去了。
纸条上给的地点是寑所后边较为偏僻的一处旧院柴房,平时用来堆放杂物,很少会有学子跑到这儿来。
晟昭画到了柴房外,正困惑地四下望着,冷不丁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眼睛嘴巴。
她想挣扎却无果,小腿踢蹬了几下,只听吱嘎一声门打开的声音,紧跟着她被推了进去,捆在了一张木凳上。
她眼睛被蒙着,眼前漆黑一片,连带着嘴巴也被塞了布块,根本无法呼救。
而捆绑她的人从头到尾都很冷静,冷静得像个惯犯。
没过多久,门被重新关上。
司琯低头扣上斗篷帽,平静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司琯一脚快要踏出旧院门口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门边,挡住了她的去路。
司琯抬起眼睫,盯着对方看了一会,终于想起来,面前的人就是那会在操练场训人的林教头,晟昭容口中惹不起的人物。
林逐臣拦在门边,眯起眸打量眼跟前的人,倒是没想到长得挺乖一孩子,能干得出这事来。
大概静了须臾,司琯开口唤了一声“林教头”,尔后侧身要从他面前离开。
“去把门开了。”林逐臣没打算给这小孩颜面,直截了当地冲她下令。
司琯面不改色从他身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