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蔡大人关系匪浅,你信我,我定为你努力一试。”
溪音见他言辞恳切,百般劝慰,知他是真心为自己,岂有不听之理,便应下了。说来溪音自小谁的话也不愿意听,我行我素,倒是这郎君,温声软语,甚得她心意,寥寥几句,便能让人转换心肠。
湖光山色,碧空如洗,少年心思澄明,亦是半感交集。
宰相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大人,我见王画师与那琴女私会,看其情形,似乎是旧相识了。具体商榷何事,小的没有听清楚,但看两人郎情妾意,似乎是……”
“似乎是什么?”蔡大人喝令道。
“小的也是胡乱猜测,实在是不知二人关系,大人饶恕。”
没一会,子末便匆匆而至,刚入前厅,便被蔡大人叫到里厅议事。
“匆匆忙忙,所为何事!”蔡大人严肃着一张脸。
“大人,我听闻您看上清音阁一女子,欲献给官家。那女子不是上选,因为……”
“你住口!”还未说完就被蔡大人一声吼制止住了。
“这女子非入宫不可,这是圣意。”
子末惊讶地回道:“官家如何得知此女,此女虽说在汴京内有些名气,却也不至于惊动官家。”
“你来看看这幅画,这是原画的仿品。”蔡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美人图展开。
“官家不知何处得了此画,要我无论如何寻得此女进献。”
子末见到了画,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一般,这不是正是照着自己在林间小屋里丢失的那一幅绘制的吗,那画如何到了官家手中!
他抬眼看了下蔡大人,他定未猜到这画原是出自自己之手,即便此刻坦白,也无半点益处,只会败坏溪音名声,让事情更加不可收拾。
他当即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说道:“大人,此女是下官挚友,生性散漫,实在不宜入宫,还求大人成全。”
蔡大人见他作如此状,心里也猜到了个七八分,但是本就任宰相不足一年,还是稳固权势之时,此事若是办好,官家定会嘉许,自己日后在朝堂的位置亦可巩固。
思量片刻道:“不可,此事已成定局,我昨日已禀明官家,现已寻到此女,不日便送入宫中。”
子末听到这话,当即提高了声线,说道:“义父,孩儿从未求过义父,只这一事,还望成全。”说罢声泪俱下。
“不必多言了,你要跪就跪着吧,我一路提携你成为天子门生,如今你为一女子为难于我,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吗!”
说罢扭头离去,再没有看子末一眼。
他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竟然是因为自己,竟然是自己害她如此。那么明媚的一个女子,当今官家何其薄幸,她却要成为他的女人,永远被圈禁在四方城内。而这一切,都因为他一时兴起绘制的一幅画。若不是他,她依然是那个可以在林间自由自在的小娘子,是汴京城内千金一曲的琴师。
不行,我不能如此,我要救她,我一定要救她。他暗暗发誓道。
想了片刻,忽生一计,只有世间再也没有溪音这个人,此事或可得化解。
宫里的钟太医与自己交好,他便回宫立即去造访。
“钟大人,我有要事相求。”
“何事如此慌张?”
“这世间可有假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