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笃定地认为——肯定老猫捎话儿了,否则李斌不可能这么急急忙忙地找我,难道李斌又要以我和小石榴入伙为条件,才肯出面赴宴?
最后还是李斌率先开口了,他阴恻恻地说道:“老猫让三傻子带话过来,后天晚上七点半,在红旗饭庄二楼摆桌,给你和二黑说和,我已经替你应下了。
咱们去之前,我想问问你还有什么条件和想法?”
我低头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事已至此,再跟二黑死缠烂打下去,那不成了老娘们儿打架了吗?能说和最好,只是不知道二黑那边什么意思?”
李斌说:“二黑那边你就甭管了,一开始二黑是想让三傻子找你报复的,结果让老猫给压下了。
老猫有老猫的想法,到底老猫他是怎么个意思,咱只能等到那天看情况而定。
不过说出大天去,二黑也不敢不给老猫面子,如果他连老猫的账都不买,那他以后也甭打算在城里混了。”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直揪着的心也放下了,问李斌:“你看我该怎么准备呢?”
李斌标志性的坏笑又浮上他的脸,两个嘴角微微上翘,眼神愈发的深不可测:“你什么也不用准备,到时候你人去就行了,不过你可别对外声张。
怎么说呢,毕竟二黑脸上不好看,三傻子都拿他没辙,得亏老猫能镇得住他,其实你细想想,老猫这次摆酒说和,对你们双方来说,都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听得半懂不懂,又问李斌:“你的意思是?”
李斌继续说:“你想啊,你和二黑如今是骑虎难下,老猫那是有名号没人气儿,你们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妥了、喝美了,最后还能有什么结局?一定是你和二黑齐聚在老猫旗下,往后老猫抗旗,你们俩是先锋官,为老猫冲锋陷阵打下一片江山,到那时我再找你托屉,恐怕也请不动你了!”
我听出来了,李斌又是话里有话,可我并未急于向他表白什么,只是对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事儿有事儿在,你李斌老猫帮我跟二黑讲和,我没齿不忘。
可是有一节,我以后跟着谁混,眼下连我自己也说不清,走一步看一步,以后再说以后吧……”
与李斌站在寒风中讨论了半天,我只从他说的话里,隐隐约约听出一些他和老猫各自的目的,此外也没论出个所以然来,掰着手指头算,也就还有两天,回头我还得自己好好分析分析。
一路的寒气使我脑子分外清醒,回到家里,我坐下来,将整个事件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捋一遍,得到了如下结论:老猫摆桌出面的目的,我大致上已经从李斌的口中了解了,无非是以此笼络人心、扩张势力、提高人气儿、树立形象。
对于李斌的想法,我并不能完全臆测揣摩出来。
不可否认,他与我既是同学,又是半个发小儿,由他出面摆平我和二黑之间的过结儿,于情于理他也是责无傍贷的唯一人选。
只不过他一直想以此事“胁迫”我和小石榴入伙,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我有心在无事一身轻的前提下,顺其自然地入伙,但是全凭他和三傻子有交情,才促成了老猫摆酒说和,归根到底我还是得承他的情,此事了结之后,我或是拜在老猫旗下,或是拜在李斌旗下,除此之外没我走的道儿了?我真心的不认头啊!由此分析,我又得出一个结论:说到底我还是势单力孤,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身边信得过的可用之人只有小石榴一个,不仰仗李斌的势力,我又能怎么办呢?
当天下午放学,我照旧去学校门口接小石榴和大伟,毕竟头一次经历那么大的事儿,心里肯定是七上八下,仿佛丢了魂儿一般,不淡定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跟他俩念叨了几句。
他们二人均表示愿意与我共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