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婉转地拒绝了大伟,只让小石榴和我一起准备。
等到把大伟送回家,我跟小石榴合计:“咱俩谁也没有防身的家伙,这两天得抓点紧,最好能找一两支……带火儿的家伙。”
我言下之意是要找一支或者两支火枪。
小石榴一脸为难:“时间太紧了,你让我上哪儿踅摸去?”
我摇了摇头:“反正只有明天一天时间,你我分头去准备,半夜下馆子——有什么是什么了,不行就拿菜刀的比划,但盼着用不上,真动上手,咱也不能手无寸铁任人宰割。
最晚明天下午五点,咱俩在96号碰头!”
我们俩各回各家,分头行动。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捶床捣枕难以成眠,苦苦思索着赴宴那天自己能带什么家伙防身:家中这把匕首,负载着我对小谢的承诺,肯定是不能用;二人夺已经在外面用过了,它的玄机人尽皆知,再用也不灵了,横不能让老猫和二黑他们一眼看出我带刀赴宴吧,那也太没有诚意了,纵然我觉得当天到场的一干人等,谁也不会空着手去……,多半宿过去了,我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始终没个头绪,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等我从床上醒来,天光已然大亮。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想着今天自己的重要任务不敢懈怠,得赶紧起床做准备了。
洗漱完毕,好歹扒拉一口早点,出门跟没头苍蝇似的,整整转悠了一上午。
我想找那些人,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中午还没有饭辙呢,走吧,去老爹工作的学校,找我老爹蹭饭去。
来到东门里二中,跟相熟的门卫袁大爷打了个招呼,直接上楼去政教处,我老爹没在,办公室里也没别人,闲得无事可做,掏了掏口袋发现自己没带烟,就开始翻老爹的抽屉,想翻出两盒烟来。
我老爹自己并不抽烟,但他抽屉里却总是有几盒烟,那是没收他们学校学生的。
运气真不错,一盒没开封的大前门、半盒墨菊,从那半盒墨菊里掏出几根搁在口袋里,在关上抽屉的一刹那,我眼前忽然一亮,我靠!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吃冰下雹子,变魔术的过生日——要什么有什么,抽屉深处安安稳稳地躺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赶紧退到门口向外张望,楼道里空无一人,除了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没有任何响动。
我小心翼翼地关好房门,再次打开抽屉,拿出那把匕首,不容再仔细端详了,赶紧别在腰里,关好抽屉,扭身出了政教处,心里突突乱跳,快步往校外走去。
临出大门的时候,门卫袁大爷问我:“小子!怎么走了呢?没找着你爸是吗?”
我赶紧回答他:“我没找我爸,我去体育组找黄老师了,他没在,我先走了!回见袁大爷!”
然后一路小跑往西门里96号那小杂货屋奔去!
一到小屋刚关好门,我就迫不及待地掏出那把匕首仔细端详。
一尺来长,刀刃已开,但并不算锋利,还略有锈迹,握柄倒十分合手,刀柄上有一枚红色五角星,镌刻二字名曰“八一”。
我去!这是一把军用匕首啊!在那个年代,各个大厂或者学校都有民兵、基干连,会配发半自动步枪之类的轻兵器,有一些军用物品流落到民间也不奇怪,黄铜子弹壳是孩子们最常见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