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鸣差点成为当天第一位坠崖之人,连身后那正在热身的贵公子看了一眼黄鸣下坠的位置后也不禁摇了摇头,确实那个坠落点实在离对面太远了。
无声无息地,黄鸣似乎就在云雾里消失了,桥的两边的人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只有那位贵公子说了句,“小兄弟踏上修行路已殊为不易,如此陨落实在可惜。”
就在此时,在对面断桥根部的山崖下,有个头戴面具的人背着两个不大的包袱,缓缓攀爬了上来,正是差点掉下山崖的黄鸣。
“好险好险,”黄鸣爬上去后开始拍打身上尘土,也学着那晋猴子朝对岸挥了挥手,“对面那位公子,你倒是跳啊,山上风大,小心跳歪了掉下去呐!”
青衣公子大笑一声,闲庭信步般负着手向对面跳去,为了彰显自己的余力,还杂耍般地在空中侧身转了个花式,平稳落地后,振臂示意对面山坡上的赶集之人喝彩,结果除了自己同宗的师弟大声响应外,并无人看出他这气机御风方面的功夫,竟是当他这一跃不存在。
本想抱拳一声“献丑”的奎公子当真是献丑了,只得喃喃道:“真是一群土包子。”青衣公子转身找那灰头土脸的黄鸣,哪还有这人的身影,两个时辰不算长,早就一溜烟去往集市了。
黄鸣过了桥又往上登了几十阶石板,才到达了集市入口,入口处站着四位不戴面具的无须汉子,一律背后佩剑,应是山底下两个邋遢汉子所说的执法弟子无疑。
黄鸣向着四人微微点头,四人也礼貌性地点点头回应,并无言语。黄鸣穿过四人后就进入了集市,集市分为两条街,简单来说就是摆地摊的一条街,自南往北大约百余丈,热闹非凡,而与之交叉的,是一条商铺街道,零零散散的也有十余家的样子,比起那地摊街,除去一个铺子外还排着队,其他就显得较为冷清了。
黄鸣先是向地摊方向走去,第一个摊位是个贩卖和修补符甲的,蹲坐在地上的老板嘴里含着一根挺粗的符线,在自己的“针线盒”里寻觅一根合适的针来穿针。老板眼神在黄鸣胸前游隙,似乎在确认黄鸣是否能成为自己的客户:没穿符甲,那肯定是凑够了钱想来一件咯?穿了符甲?那敢情是想以旧换新或是修葺一下咯?
贩子恨不得与全天下人做买卖、谈生意:一本万利的买卖绝不嫌多,苍蝇腿蚊子肉的买卖绝不嫌少,细水长流的买卖那是周转根本,赔钱赚吆喝的买卖该做也得做呐。
结果这过路的年轻人还真的对自己的某件符甲有了兴趣,指着那品秩只能算是一般的荆草符甲问道:“掌柜的,这个咋卖的?”
贩子一阵窃喜,但还是目无表情地淡淡回道:“客官眼里倒也够毒,一眼就看穿了我的镇摊之宝。”
“镇摊之宝?”黄鸣有些意外,大声质问:“那岂不是吃灰多年了?”
摊主感觉这年轻人真不会说话,你这么大声让我这符甲还怎么卖嘛。咳了一声后,摊主再次展开话题:“公子说笑了,这荆甲是产自那十里荆原的上好符甲,客官你仔细瞅瞅这荆条,一年不过产出四五十根的样子,啧啧,这针线,这手艺,不是我老郑自夸,要不是我与荆原的刘仙师有旧,他们不可能六十灵珠就割让给我的...唉唉唉,爷您别走啊!”
黄鸣对比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荆甲,就知道这老郑的荆甲是赝品了,即便不是赝品,也是低价收的荆原的边角料自己穿的针引的线,不顶用的。
最重要的是这老郑像极了少时自己家门口捏糖人的那个邋遢汉子,第一次买回去十几个,当着于四面前显摆时感觉天都塌了,因为被于四笑着说起码被无良摊贩多赚了一钱银子。所以和这老郑的买卖,是没法做了。
左手边是个卖黄纸符箓的,朱砂画得不错,符石也算饱满,只是那符纸不行,黄鸣看了一眼就继续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