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因为一句话或者一个词,又或者是一个熟悉的场景,一种怡人的天气甚至是一阵吹过你脸庞的微风,就让你轻易的、不可抑止的回想起从前,那些依然在你脑海里鲜活跳动的记忆。你自己的,别人的。
记忆的片段来回的在脑海播放着,缓慢而清晰,沉重又轻盈。
那个让我一想起就深感歉疚、心情沉重的女孩。
刚上初中的时候,感觉一切都很新鲜,新的环境,新的生活,兴奋中带点不安,相同的是每天下课后拿着篮球奔向篮球场。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课本开始夹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认识你很高兴。从那次开始,上课翻开课本的时候,经常有一张明信片夹在课本里,有时写一些激励人心的话,有时写她自己的生活事迹。
也是从那时候起,走进教室的时候发现我装开水的杯子总是满的。
我曾特意的很早就去了教室,或者下课走出教室的时候躲起来,过一会儿再进教室,可都没有发现是谁夹的明信片,是谁帮我装的开水。
渐渐的她开始写信,放在我的课桌抽屉里。写她的烦恼、分享她开心的事或摘抄一些优美语句。
第二个学期,依旧如此。
生日那天,早上上课的时候,发现抽屉里有两个鸡蛋和两个苹果,还有一些糖果和一张明信片。鸡蛋上画着一个笑脸,明信片上写着:生日快乐。我问同桌是谁送的,同桌摇摇头,前后桌都问了,也是摇摇头。我疑惑不已,班里的同学没一个人知道我生日。
初二,她一直写明信片、写信给我,帮我装开水,生日的时候送礼物给我,虽然我曾多次特意去留意,但一直不知道她是谁。
初三,随着升学压力的到来,有时会心烦意乱的在草稿纸或笔记本上胡编乱造一些漏洞百出的语句。她在写明信片、写信给我、帮我装开水的同时,也随手拿走了我在草稿纸或笔记本上胡编乱造又漏洞百出的纸张,后来我涂鸦喜欢的nba的球队标志也一起不翼而飞。有时候不禁感觉,我生活在别人的监视里,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这种感受让我觉得恐慌但又无可奈何。
中考结束的那天晚上,班里举办晚会。即使是中考这一大包袱已经卸去,但知道即将离别的我们都无法开怀大笑。
晚会上,一张张课桌,围成一圈。课桌平时堆满的是鞭策我们向前的课本、复习资料、习题以及草稿本,如今堆满的是我们爱吃的水果、爱吃的零食、爱喝的饮料,但我却觉得食之无味。班主任鼓动大家到课桌围成的空地里表演节目,可情绪低落的我们只是双眼无神的望着课桌围成的空地。
离别的气息,在同学们传递的那一本本同学录中渐渐浓厚,我们相互在那一张张传递着不舍的纸张上给对方留下美好的祝愿,又或者写出三年来暗暗喜欢又不敢声张的懵懂的情愫。那一刻,初中三年的一幕幕浮现脑海:一起打着呵欠起床,一起打着呵欠做早操,然后广播里说“解散!”的那一刻,我们立即满血复活,生龙活虎的奔向食堂;课间和前后左右桌打闹;踩着下课铃,五四三二一,拿起篮球冲向球场……
写完同学录,知道离别无法避免的我们开始格外的珍惜这所剩无几的相聚时光,三五成群的聊天。
小欣,是我初中唯一的异性同桌,长长的马尾辫,白皙的脸庞,很喜欢笑,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很可爱。冬天到来时她涂抹的SOD蜜的香味让我至今记忆犹新,每当听到《同桌的你》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坐在窗边望向窗外的神情。
其雪,刚上初一时坐在我后面的女生,学习成绩优异,生性腼腆,不爱说话。
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聊天,聊过去的三年,聊以后的多年,聊曾经的梦想,聊如今的愿望。
晚会结束,大家三三两两的走回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其雪问我:“晨言,你想报哪所高中?”
“还没想好。”
“没想到三年时间这么快就过了。”
回到宿舍,几个同学准备在熄灯的时候后爬墙去网吧,我也准备去,可是初中从没爬过墙的我爬不过去,听着墙外面他们兴奋的语气,无可奈何,只好作罢。躺在床上和所剩无几的同学聊天,之后,打开手电看同学录。
第二天,和同宿舍的相互道别,然后收拾行李回家,开始我们的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