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如此一来石王就进不了宫了。”
“对呀,我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忽略了呀!”蔡信拍拍自己脑门儿。
陆祥好奇:“蔡大人,石王是咋回事?”
蔡信道:“你刚到营缮司,还不清楚。所谓石王,是房山大石窝开采出的一块极为罕见的汉白玉整石料,宽丈二,长五丈,厚六尺,重达六十万斤。”
陆祥乍舌:“如此之巨,闻所未闻!”
蔡信道:“所以嘛,才号称石中之王。单是开采它,便用了一万多民工和六千多士兵。为了把它运至皇城,工部又征调了两万多军役民夫,趁天寒地冻,于道路两旁每隔一里打一眼井,汲水泼路,结成冰道,利用冰船,驱使上千头骡子拉拽,让大石料在冰道上滑移,缓慢行进。年初运了二十多天,石料总算运到了小井村,距皇宫工地尚有三十余里,单等着今冬再度上冻,一鼓作气运进宫城。”
“这个石王准备用在何处?”陆祥问。
“奉天殿丹陛。”蒯祥回答。
“够气派!”陆祥道。
蔡信道:“一说石头就来劲。廷瑞,你还不知道,别看景祥年纪轻轻,他可是出身于将作大匠世家呢,他的祖父在元代便是有名的工匠都总管。景祥本人从小研习石工手艺,有艺技巧思,尤精于刻镂。他与他哥哥陆贤一同应召入京,留在了工部。我看他人机灵,有眼力见儿,便把他要到了营缮司,给我做个帮手。”
蒯祥道:“景祥兄既然是石技高手,日后蒯祥要多多请教!”
陆祥忙说:“廷瑞兄乃天下闻名的巧鲁班,陆某怎敢班门弄斧,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蔡信道:“肉麻了啊,咱们在开会!”
蒯祥与陆祥嘿嘿一笑。
蔡信:“此刻不是互相恭维的时候。说正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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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蒯祥:“好,说午门。蒯祥以为,若是在石王运来之前便建起午门,这便无异于先穿鞋,再穿袜子。”
“是啊,这哪儿穿得上去?”陆祥附和道。“汉王初到工地,不了解情况,施工是极为精细的事情,一旦规划好,便不宜随意改动,牵一发便会动全身。”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蔡信道。“我跟汉王说说去。”
※
谨身殿的地面开始铺金砖,蒯祥特意来现场监督指导。苏州陆慕御窑的金砖做工复杂,生产周期长,工地存货有限,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小心着点儿啊,”蒯祥招呼大家。“这陆慕御窑的金砖可金贵,碰碎了赔不起!铺仔细了,注意严丝合缝!”
工匠们敲敲打打地铺着砖。
蔡信走进大殿。
“师叔!”蒯祥打招呼。
“家搬好了?”蔡信问。
“搬好了,小院非常安静。眼看中秋节了,我想请大家过去暖暖居。”
“好啊!大家在一起热闹一回。我让芹儿和王妈给你帮忙。”
“那就说定了,中秋节晚饭,叫上师兄、杨师傅、陆祥,还有我那几个香山同乡。其实也简单,蒸一大锅螃蟹,扒拉几个菜,吃点儿月饼,大家唠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