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乱世战乱频频,流民丛生,百姓苦不堪言,但这还是头一次亲眼目睹。
现在这一切真真切切的在眼前发生,震撼了她的心灵。
她是不幸,但比她更不幸的有太多太多,他们甚至没有悲伤的机会。
这现象不仅仅限于云州一地,而其他地方也是。
怎么解决?谁才能解决。
皇帝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上位者尸位素餐,只知吃喝玩乐争权夺利,百姓就只能水深火热。
可惜这大邑朝廷腐朽入骨,是没指望了,只看什么时候才能建立新朝,结束这个乱世。
但是谁又能够保证建立新朝的是一个好皇帝呢?
盈珠轻叹一口气,这一路上她也只敢悄悄给更需要的人一些帮助,从不敢坦露丝毫否则肯定会惹麻烦。
毕竟流民不仅仅只有可怜的人,里头不全是好的,走投无路,穷困最后生了恶意的并不在少数。
若是流民一拥而上,就他们这点小家底,绝对被抢的一点都不剩。
盈珠想的一点不错,越往西,流民越多,路就越难走,赵离忧已嘱咐过数次,让她不许撩帘,下车行走的时候不管去哪里先喊他一声,让他陪同。
就这么谨慎地前进,又行了今天,还是遇见麻烦事。
“前头的车,给老子停下!”
雪已经停了两天了,天空很蓝,久违的阳光映照在皑皑白雪的上,这种天气正式赶路的好时机。
赵离忧快马加鞭,谁知道刚拐过一个急弯,前头就出现一个木栅栏突兀横在官道央。
若是寻常驴车马车,保证一个收势不及撞上去,必定会人仰车翻。
而赵离忧又岂是寻常人,他眼疾手快,冷哼一声长鞭扬起,猛一提,生生将那个至少二三百斤的木栅栏提起,一甩。
“轰”一声巨响,木栅栏重重撞在山石上,断木横飞四散。
赵离忧又反手扬鞭一抽马鞭,矮马速度不减正要疾冲而过,这时,山坡后突兀一声暴喝,数支支箭矢“嗖嗖”射来。
随后,跳出二三十名彪形大汉。
赵离忧扫落正对自己面门的数支利箭后,立即回身一跃,跃上车顶,“叮叮当当”打落对准车厢的剩余飞箭。
这一分神,矮马已经被截住,长嘶一声被逼停了下来。
赵离忧跳下车顶,就立在车辕上,冷冷瞥了这群山匪一眼。
他不吭声,对方却开口了,为首匪徒一声暴喝:“小子,赶紧把车和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若干脆,老子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赵离忧刚才的身手他看见了,是厉害,但再厉害也就一个人而已,他们都是刀口舔血惯了的,人多势众,一点不怕。
反倒对这车更感兴趣,劫道惯了的人,一眼就看出里头载人还是载货,这少年护着得这么紧,里头怕多半是个年轻女人,说不定还是个貌美的。
这群土匪立即嘿嘿淫笑一片,心下更迫切。
匪首见赵离忧不动,脸色一沉:“小子,想死是不是?!”
一声厉喝,阴沉幽暗极具威慑,只是眼前这个以布巾蒙住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少年却纹丝不动,只是眸光一转,瞥向匪首。
锐如刀锋,只比这冬日冰寒的潭水更冻入骨髓。
匪首把呼吸停滞了片刻,回过神来,却觉得被这么一个小子吓住了很失面子,登时大怒:“该死的臭小子!弟兄们上,把他眼珠子给我挖了!老子要他不得好死!!”
一个“死”字咬牙切齿,眼前众匪面露狰狞,扬刀正要扑上。
而恰在此时,却一阵凛风刮过,方才纵跃之间有些松动的面巾突然被冷风刮开,赵离忧的一张脸露了出来。
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凤目微翘,少年面如冠玉,斜阳给他如玉的脸庞染上一层淡淡光芒,面前的少年竟然俊美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