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中还真有人认得齐舜英,“表小姐,这是咱们府里的事,你还是别插手了,不然我们夫人那儿小的们也不好交代。”
“什么叫你们府里的事,难道是我姑母叫你们为难两个客人家的小侍?”齐舜英还以为荣家的奴仆在拿话诓骗她。
见这位表小姐不开窍,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拿出一卷皱巴巴的画轴来,“表小姐,不是奴才故意为难,而是这两个小侍拿热水烫了家里的名画,价值千金,小的们要带他们去前头领罪。”
枝繁枝茂眼神绝望,刚才他们被人撞翻,哪里又突然出来的画?眼见着就是这群人在冤枉他们!
齐舜英有些犹豫,“便是他们弄坏了画,找孟夫郎过来分说分说也就罢了,将人绑过去,岂不是伤了两家颜面?”
小厮油嘴滑舌的糊弄人,“表小姐不知,这俩小侍嘴巴厉害的紧,人也滑不溜手,我们这才将人捆了。实在是这画太名贵了,若是他们俩跑了,我们几个难逃责罚,棒棍打都是轻的,这才不得不小心行事。”
齐舜英被唬住,她顿住步子,“那你们快去吧,我见孟夫郎应当不差钱,让姑母好好同人说说,别伤了两家的和气。”
宋亭舟的位置特殊,京中权贵也不敢轻易得罪。这是齐舜英夫君和她说的,他鲜少同自己讲朝中的事,但这位宋大人却提过数次。
有时说他帮过自己,而自己视对方为知己好友。有时又说宋亭舟只和有利用价值的人交好,背信弃义,还搅乱了他的昏礼。
夫君长得白净斯文,一脸忧伤的追忆自己好友背信弃义的时候格外有说服力,齐舜英对宋家的印象便一直不好。
可说是有恩怨好像也不至于。
齐舜英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特意找寻了一下,并没看见荣家的下人找过来。
她神情犹豫,终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刚才我见你家小侍在厨房和人起了冲突。”
孟晚正心不在焉地看着戏,冷不丁被她一提醒立即站了起来,先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然后直接招呼黄叶和蚩羽往主桌走去。
“齐夫人。”孟晚声音略高的唤了一声。
齐夫人起身挂了个笑脸,“孟夫郎有何见教?”
孟晚也回了个笑,表情轻松,“我手下两个小侍刚才出去打水,不知怎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夫人方不方便派人过去找找。”
“孟夫郎客气了,你稍安勿躁,我这就派人去寻。”齐夫人答应的痛快,实际只派出去两人,看着就敷衍。
孟晚见状眼底的笑意渐冷,拂了拂袖子,自己带着蚩羽黄叶出去寻找。
孙夫人见人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也从座位上起身,不知去往何处。
齐夫人余光瞥见也当没看见,仍稳坐如山。
今天准备的这一出宴席,仅是一桌的席面便要十几两银子,五十多桌的席面便花费了五六百两的白银。
请来的戏班子已经照往常降了一个档次了,不过中流名角,也花了三十两白银请到家中。
再加上府中装扮,给小辈的赏银等等,林林总总办上这么一场就差点上千两了。
若是鼎盛时期的承恩伯爵府倒是不算什么,奈何家里有个好赌成瘾的大伯哥,家中账目早就千疮百孔,平时勉强维持维持就算了,但凡家里办个事,就要靠典当东西来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