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报名的是阿不都,他开着“双能车”跑了半年,不仅还清了押金,还添了台打草机。
冬天来临前,“双能车”的销量突破了五千辆。
欧阳老爷子特意来祝贺,看着展厅里的车,忽然对叶雨泽说:
“我年轻时以为汽车是吞油的老虎,现在才明白,用对了地方,它能变成播绿的牛。”
那天晚上,伊万在研发部的黑板上画了张图:
左边是燃油车的改进路线,右边是氢燃料的升级计划,中间用箭头连在一起。
他对围着看的工程师们说:“这不是自己打自己,是左右手互相帮忙。”
窗外,军垦城的加氢站亮着绿灯,光伏板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叶雨泽站在办公楼的露台上,看着治沙基地的方向,那里有星星点点的车灯在移动——那是晚归的牧民,开着“双能车”,载着满车的希望,行驶在刚铺好的沙路上。
杨革勇走过来递给他一瓶酒:“你说,咱们算不算把燃油车救了?”
叶雨泽喝了口酒,望着远处渐次亮起的治沙网格:
“不是救它,是让它明白,不管烧什么,能帮人干活的就是好车。”
风从戈壁吹来,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的沙丘上,新栽的梭梭树在夜色里摇晃,像无数只举起的手,在为这片土地上的新生鼓掌。
开春后,军垦城的光伏产业园迎来了新一批设备安装。
五十辆“双能工程车”列队驶入工地,液压吊臂精准地将光伏板支架安放在预定位置,储氢罐排出的水顺着管道流进旁边的草方格,刚发芽的沙蒿贪婪地吮吸着。
叶雨泽站在观景台上,看着这一幕忽然笑道:
“以前说汽车喝油,现在咱们的车还会‘浇水’了。”
杨革勇正拿着望远镜看远处的治沙点:
“叶茂那边又扩了五千亩林地,打电话说缺十辆带洒水装置的车。我让伊万加个急,把储氢罐的副舱改成水箱。”
话音刚落,伊万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背景是轰鸣的车间:
“老板们,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双能二号’的氢燃料转化率突破90%了!”
“加一次氢能跑1800公里,零下四十度启动只要三秒钟!”
屏幕里,几个工程师举着检测报告欢呼,其中一个蒙古族小伙子指着车身上的新设计:
“我们还加了可拆卸的蒙古包支架,牧民搬家时能直接把包顶在车顶,省得拆来拆去。”
叶雨泽刚想说“太好了”,叶茂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兴奋:
“爸,中科院的人说咱们的光伏制氢成本降到每公斤15块了!比柴油还便宜!”
他顿了顿,又说,“昨天和田的棉农来订车,想要二十辆带棉籽脱壳机的‘双能车’,说要是能成,今年能多收三成籽棉。”
挂了电话,杨革勇摸着下巴笑:“这就叫一环扣一环。光伏板发电制氢,氢开车,车干活,最后全落到农民的钱袋子里。”
接下来的半年,“双能车”成了西北大地的新风景。
在阿勒泰的草原上,牧民开着它拉着蒙古包转场,储氢罐里的水刚好够饮羊群。
在阿克苏的果园,果农们用它的液压臂采摘苹果,尾气里的水汽还能给果树保湿。
有个拍纪录片的团队跟着车跑了三个月,最后把片子命名为《会喝水的车》,在电影节上拿了奖。
媒体的风向也变了。《经济观察报》专门做了专题:
“战士集团的辩证法——不是取代,而是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