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凉轻轻蹙眉。
面前昏迷的人忽然睁开双眼,抬眸看她。
其实早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齐凇就已经醒了。
他本以为是哪位官差又一时兴起,半夜又来借着审讯的名义打人发泄,没料到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来人动手,不由感到惊讶,忍不住睁开双眼想一看究竟。
看清面前之人时,齐凇怔了怔,脸上竟缓缓浮现一抹轻笑:“……是你啊?”
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知道怎么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不过对于他竟然能一眼认出她,舒凉还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傅惊澜与他不过相处几日。
舒凉挑了挑眉:“您还记得我?”
齐凇笑了一声,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痛让他蹙起了眉,却没吭声,吁了口气缓过来后,面容又恢复了轻松的神色,笑着对她说:“我记性还不错。”
看起来就很疼,但他却愣是没吱声,明明死到临头了,还能维持这样平静的态度与她闲谈,甚至有心情开玩笑。
舒凉有些纳闷,“您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她,不说大喊大叫,但总该知道向她求救吧?
难不成齐凇已经被折磨得失去求生欲了?
齐凇仿佛知晓她的心声般,无声笑了,“大名鼎鼎的镇国大将军傅惊澜,在下怎会不知?”
“那你总该知道,我能救你吧?”舒凉想了想,“难道你真的是凶手,已经认罪了?”
齐凇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是凶手。”
“凶手是谁?”
他仍是摇头,眼神透着几分无辜:“我不知道。”
“……”
这位仁兄看来是没什么想说的了。
舒凉无奈扶额。
“您认识阮虞吗?”
闻言,齐凇认真地思考片刻,询问:“阮虞?是南安国那位郡主吗?”
舒凉挑眉。
“南安国的郡主?”
这事儿,温从礼倒是没告诉她。
说起南安国,在傅惊澜的记忆中,对三个字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她的葬身之处,能不深刻吗?
当初得知傅惊澜卸下兵权后,多国联合起来对卫国发起进攻,南安国便是其中的领头羊,在诸国之中,国力最为强盛。
同时,也是南安国向卫国提出要求,让卫国交出傅惊澜,便同意退兵。
伴随着这三个字,在南安国的诸多不堪的记忆当即浮现在脑海中。
舒凉心脏猛然收缩,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被捏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耳边嗡然作响。
那一刻,她眼前黑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步伐虚浮,险些站立不住
半晌,舒凉从傅惊澜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一睁眼便对上齐凇惊讶而担忧的目光,询问她:“你怎么了?”
舒凉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后,顿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