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好呢,这人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没事就好。”
见她面色恢复正常,齐凇松了口气。
“阮虞的确是南安国的郡主,她亲口告诉我的,”他似乎不大明白:“你为何突然提起她?”
舒凉挑了挑眉。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连街道上的小贩都知道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为阮虞灭了罗家满门的事,而身为肇事者本人却毫不知情?
难不成他还有第二个人格不成?
“坊间都传,您是为了阮虞姑娘才灭了罗家满门。”
见他双目圆睁,仿佛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舒凉挑眉,补充道:“官差们调查出的结果是这样的。”
齐凇愣了愣,眼中透出几分荒谬,错愕道:“什么?”
“我与阮虞郡主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交情。一月前,我偶然间在街上见她被扒手摸走了钱袋,便顺手把那小贼教训了一顿,帮她拿回钱袋罢了,自此之后我们再没见过面。”
齐凇像是听到了笑话般,无奈道:“我何时对她情根深种了?”
他眉宇深锁,眼中尽是不赞同的神色:“这就是他们编出来的抓人的理由?”
舒凉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那罗家的那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青影山庄呢?”
“那个孩子……我并不知道他是罗家的孩子。”
齐凇神情恍惚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回忆着什么,缓缓说道:“是在一天清晨,我走到隆玆崖练剑时,无意间捡到的。”
舒凉眯了眯眼:“隆玆崖在何处?”
“就在离山庄入口不远处,”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每日寅时都会去那里练剑。”
齐凇轻声喃喃:“我当时就有些纳闷,谁会跑到这里来扔孩子呢?毕竟山中除了庄中的人外,没有其他人居住,寻常百姓若是从山下登上隆玆崖,纵然是体力好的樵夫或猎户,至少也要耗费两三个时辰……”
舒凉心头微动,“所以说,是有人把孩子带走,故意放在了那里。”
对上齐凇微震的瞳孔,她继续说:“而且他们知道你每天都会去隆玆崖练剑,把孩子放在那里,就是为了让你捡到他。”
顿了顿,舒凉补充道:“哦,不仅如此,他们还挺了解你的,知道你不会对孩子见死不救,一定会把孩子带走。”
齐凇捕捉到一个词:“他们?”
舒凉点了点头。
“他们的意思是……?”
舒凉走到他面前,抬手,指尖摩挲着铁链,一面判断几分力道能切断,一面回答他的问题:“他们的意思是,想要你命的人,不止有一个。”
齐凇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可在下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
舒凉挑了挑眉,打断他:“阁下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舒凉收回手,淡淡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或许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但你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却不为任何人所用,便足够让很多人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了。”
“……”
舒凉余光扫过躲在暗处的狱丞。
“他们的目标不止是你,而是你和你身后的青影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