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转身的时候,见陈翎和阿念都看向他,应当是也听出是潭洲驻军的口音,阿念明显有些害怕,但陈翎面色沉稳淡然。
沈辞朝着陈翎和阿念远远笑了笑。
陈翎会意,不算危险。
陈翎放下心来,亦同阿念轻声道,“这回不怕了”
阿念点头。
见沈辞折回,阿念的面色都缓和了。
“喝口水就走。”沈辞翻杯子。
凉茶铺不大,二十余人坐了好几张桌子,近乎将凉茶铺子填满,忽然来这么多人,忙坏了小二,“各位官爷,喝茶”
官道上最得罪不起的便是这些往来的驻军,小二知晓得小心伺候着。
大夏日的,一路快马,又累又渴,喝茶水都是牛饮。
其中一人道,“你这都什么茶呀”
另一人道,“嗐,这路上的凉茶铺子就是歇脚用的,哪有什么好茶,解个渴罢了。”
再一人道,“得了,茶就是再好,好茶也轮不上你喝,瞎合计什么呢”
周围哄笑。
那人道了句也是,然后继续抿了一口,“是是是,喝完就走,最好赶紧把事儿办了,早些回怀城复命”
听到这句,沈辞和陈翎都意外,是怀城方向来的潭洲驻军
沈辞心中轻叹,果然不是从结城来的。
陈翎想得却是此事蹊跷,谭进分明不在怀城
沈辞看向陈翎,“走吧,我让傅叔取马来。”
车夫姓傅,相处久了,沈辞唤的傅叔。
陈翎点头,又喂了阿念吃些点心,而后牵了阿念起身。
沈辞几人走的时候,身后的驻军还在说话,其中一人瞥了眼马厩处,见驻军首领折回,便赶紧出声,“别说了别说了,头回来了”
说完这句,所有驻军都噤声。
驻军首领瞥了这些人一眼,倒是没说什么,但目光却投向远处,最后一个上马车的沈辞身上。
沈逢时沈将军家的二公子
沈辞
驻军首领微讶,怎么会在这里
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陈翎又透过车窗上缝隙再次瞄了那二三余个驻军一眼,应当是头从马厩处折回了,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阿念安静坐在陈翎身边没有出声,睁着眼睛一会儿看看沈辞,一会儿看看陈翎,阿念知晓他们有话要说,就乖乖坐在陈翎身侧。
他很喜欢听爹和沈叔叔说话。
虽然听不懂,但觉得他们这样很好。
果真,等马车驶远了,沈辞才开口,“是从怀城方向来的潭洲驻军,不是结城方向来的,也不是冲我们来的,他们要去曲城送信”
陈翎会意。
难怪方才沈辞朝她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这一路一定会遇上各种驻军,是常事。
沈辞继续道,“驻军要送消息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直接用军中专属的信鸽,快,但是泄露消息的可能性有;还有一种就是用专门负责送消息的人马去送,虽然慢,但是稳妥。这二三十余个驻军应该是军中专门负责送消息的人马,几日都够了,但这一路人数不少,那就是怀城有很重要的消息要送往曲城,而且必须要确保送达,所以才有这么多驻军同行。这其中有蹊跷”
沈辞说完,目光看向陈翎,“谭进已经去结城了,如今的怀城是付门慈在留守,付门慈自己手下也有驻军在,若是要送消息,付门慈为什么不调动自己手下的守军,而是让潭洲的驻军去送消息不合逻辑。”
陈翎却道,“这不蹊跷,你与我刚好知晓付门慈是谭进的人,但旁人并不知晓,付门慈若贸然用自己手下驻军去送消息反倒引人注目,他这么做无非是掩人耳目,不想让旁人知晓怀城还有他付门慈的人在。”
沈辞倒是没想过这一处,陈翎一说,他便想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