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天相对来说是很顺利的,五点多一点就结束了,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还早,天还是亮堂的。
亮堂堂的天有人提议,一起去吃个饭,就在市医院附近的宁远大酒店,左右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几个新儿科大夫就一起去了。
研讨会牵头的东家是个七十多岁的元老,新生儿科的一把手,业内人称之为,新生儿科之父,邢俞舟曾有幸在他手下进修过一段日子。
男人在殷勤的倒水,嘘寒问暖。
邢俞舟转眸,喊了一句“老师。”
老人应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思想似乎还留在刚才的研讨会上“想法不错。”
倒水的男人拍了下胸脯,迷之自信“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学生”
邢俞舟偏了下头,没再说话,着实有些扫兴。
饭局开始的早,结束的也早,不过才八点多,邢俞舟和同行的王医生打了一辆车,一起回酒店。
路上,那同事家里有人打来了事情电话,接通,是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他瞥了一眼过去,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他叫她糖果,问她,妈妈呢
没有耳机,声音外放,邢俞舟撇眼看向窗外,那小女孩说,妈妈在做蛋糕。
他们似乎没有聊什么,又似乎聊了很多,邢俞舟没仔细听,他也记不清,只知道,到了酒店门口,下车的时候,通话才依依不舍的切断。
他笑着解释,“我女儿,今天过生日。”
邢俞舟草草的应了一声,他忽然就很担心,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突然消失的孩子,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只是说,那孩子,真的是他们未来的孩子吗
不知道要怎么说,一旁的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邢医生,你说这时间过得太快了,明明都还没有做什么,我怎么就感觉自己快要老了。”
钢制的电梯门像一面模糊的铜镜,他说,“你才才三十五,不老。”
“精力不行了,顶不住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邢俞舟偏了偏眸子,身旁的男人正值壮年,头发却少了一半,身材也微微有些发福,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健康。
他笑“你看我干什么。”
邢俞舟“没有。”
他否认,只是身旁的男人似乎猜透了他的想法“男人结婚后都会发福的,邢医生今年也二十八了吧。”
电梯门打开,他先他一步走了出去,嘴上却不忘强调着“二十七,还有差不多一个月。”
他是十二月二号生的。
男人迈出电梯,笑着“二十七就二十七,不过这虚岁都三十了吧不小了,该结婚了。”
邢俞舟脚下顿了顿,扭头,强调道“二十七。”
男人好笑的在一旁打趣,“邢医生什么时候也那么在意年龄了”
“没有在意,只是事实。”
邢俞舟刷了房卡,推门走了进去,他现在完全不想理他。
男人讪讪地摊了下手,刷卡,进了对面的房间,真的是哦,明明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年龄了。
两个人公费出差,医院给订的酒店住房是标间,不算简陋,但也着实没有好到哪里去。
邢俞舟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拿了衣服进了浴室,屋子里开着灯,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窗外纷乱的霓虹与屋内的安静格格不入。
片刻,他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没怎么擦,在不停地往下滴水,他身上裹着浴衣,水珠子一路沿着胸膛往下坠,然后隐进浴袍里,消失不见。
他擦了下手,把手机拿起放在了柜台上,电话回了过去,来着免提,他问“怎么了”
电话那边传过来的声音窸窸窣窣,像是在找什么时候,过了好几秒,才有人回话,“刚才不小心碰到的。”
“不小心啊。”他很轻地笑了两声,不太相信。
“嗯。”徐未晞闷闷的应了声,合上了行李箱,她记得带了,但是好像找不到了,就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