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细则上的划定,可以令专擅此道的贤才进行制定。
这封奏表详细到了明确的五刑划分也就算了,连实行此事的人才都已在其中做出了推荐。
这让接到这封奏表的刘虞很难不怀疑,乔琰是不是还只是在并州做州牧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件事了。
不过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显然没什么意义。
刘虞听着乔琰已说到了推荐执行此细则框定的人。
崔寔的侄子崔钧。
陈纪的儿子陈群。
荀爽的侄子荀悦。
前两人都已身在长安,唯独第三者尚在隐居状态。
但她与荀攸和荀彧都打听过此人,此二人都对他推崇备至,且提到他对刑法与时弊都自有一套自己的见解,这样的人正适合参与到此事之中。
乔琰又道“不行大赦,严禁赎死赎罪,并非要以峻法治世。若能让三州之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便无所谓大赦之说。民若能安泰度日,吃饱穿暖,何必冒死触犯刑律。”
“故而法令细则推陈出新的同时,关中的民生治理也需跟上脚步。距离春耕尚有三月,正是分发良种,教导耕作,发展民生之时。两项并进,就并非仓促决断的取祸之道。”
这项农耕推进的任务,执行者依然是程昱、国渊和田畴。
程昱可能都没想到,在他还没能将乔琰推上她所希冀达到的那个位置之前,他就已经先位列九卿了。
但这也确实不是想不到的情况。在这负责长安农事的三人中,属程昱在处理政务上的经验最多,也属他的年龄最长。
刘虞也显然有些避嫌的想法,故而在幽州时候就跟随于他的从事,只有鲜于辅一人身居九卿高位。
而田畴则在程昱麾下担任着“籍田”的属官官职。
“君侯这一次谏言过于冒险了。”在程昱与乔琰行于长安城郊巡视田地的时候,程昱忍不住点评道。
“仲德先生这话说得有些不对,”乔琰揣着袖笼,颇有几分重任暂时解决后的轻快,“若不先用一件石破天惊之事来铺垫,何以能让人觉得另外一件事与我无关呢”
她朝着程昱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程昱听得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所指的当然是益州的情况。
李儒是个聪明人,他虽自己说什么有阵子没好好动用头脑了,但在出发之前给乔琰留下的还是一个肯定的答复。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带着乔亭一起去益州,当什么实战教学的案例。
这样一来,益州那边的情况跟她这位让出大将军位置的骠骑将军有什么关系
何况她还在忙于律法和农耕之事呢。
乔琰又道“再者说来先决之事固然危险,却迟早会变成他人眼中的高瞻远瞩。”
在只有三州之地的时候就成型的规矩,势必随着地盘的扩张而入侵,直到适配进更广的疆域内。
当年的首功制度不也是如此吗
程昱恍然一笑,明白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乔琰虽要争夺的是大司马的位置,但她的眼光从来没有停在眼前的天子登基上,而是早已在将刘虞和那些跳入囊中的贤才妥善收好后,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五湖四海之地去了。
“说来还有一件事,”乔琰复又开口,“请仲德先生举荐仲饶为大司农直属五官之中的都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