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止步”
“无令擅入者杀”
祢衡只欲破口大骂,被人一把拦住,这才看见上头数架重弩正往自己脸上怼着,他顿时安分了下来,深呼吸。
被连夜从家中叫出来,一路被反复盘查,临了还要被长戟重弩指着脑袋,任谁都得火大,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
他一包怒火,恨不得直骂曹司空的强权威逼,他本就不是司空掾属,哪有为了写檄文骂人这等事就把他从许都绑过来的
“司空甚是满意祢君上次所作之檄文。”
郭嘉忍着笑说道。
他说得正是上回陈琳发檄文来骂曹操,荀彧抓了祢衡写了封表回了过去,效果奇佳。
祢正平的文采全然不输陈琳,在阴阳怪气上甚至更胜一筹。
本质上祢衡对于袁氏并没有什么恶感,甚至相比于曹操,他更倾向于袁氏,但他扫射的时候通常不分敌友,无差别扫射。
鉴于郭嘉早已从友人那儿知晓了这人的秉性,自然不敢放他去见曹操,只自个带着几个刀笔吏监督着他写。
憋着一肚子对于曹操的祖安语言,祢衡化悲愤为文采,洋洋洒洒且尖酸的写了两页纸,无差别抨击了老袁全家,从当爹的到当儿子的,当侄子的一个都不放过。
老曹很满意,突然觉得这些个文采斐然干事不行的文人有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只要他们别给他找不痛快。
当然这似乎有点困难,指不定人现在心里头还在骂他阉宦竖子,不足为谋。
祢衡不大满意,他觉得老曹没有尊重他。
他拎起包袱,却再一次被拦住了去路。
“太学五经博士祢衡接诏”
被派来的高级军官面色肃穆,想来平时没少做这等事。
以博士领侍御史,隶属御史台,出使河南。
几件换洗衣袍,一把干粮,印绶被胡乱塞到他手中,封起的另一份诏书放在他面前,他稀里糊涂被打发去了西边。
“即刻前行不得延误”
夕阳西下,祢御史对天怒骂。
“如此河东大族使兵截断渡口,是有意为反乎”
入秋还未多久,那青年人已经点起了暖炉,披着外衣缩在暖炉边上不愿离去,少有血色的面容也被烤出了一丝淡淡晕红,染在颧骨与眉梢边。
荀缉蹙眉沉思着,他长在巴蜀之地,不通关中事,如今叔祖有意令他接触,是提携也是考验,他自然不敢轻慢。
“王邑被征辟,卫固等人假请王府君归来为名,诳迫吏民拒杜府君于境外,虽似为故主不平,实则心有不轨,然师出无名,难以征讨。”
他说道。
荀晏垂眸望着身边的暖炉,炭火灼得指尖微微泛起薄红。
河东是交通要地,南北交通皆须过河东。
他有些迟疑,他在想自己撸掉王邑会不会太急了,或许他应该等时局稳定一些,又或者自己亲自坐镇河东之时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