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沁然脚步一僵,回过头正撞上了同样“不胜酒力”准备出去透透风的皇帝。
还有什么比摸鱼开溜被抓包更讨厌的事情吗
有,那就是抓包他们的人偏偏是个得罪不起的。
她推着谢景澄转了半圈,看向皇帝干笑了两声“那个,夫君身子不适,臣妇准备先与他回府歇息。”
谢景澄适时地轻咳了两声,摆出了一副“臣真的很不适”的虚弱模样。
皇帝阴测测地盯着谢景澄“演,朕看着你演。”
在他的逼视下,谢景澄硬生生把卡在嗓子里的咳嗽声咽回去了。
他笑容温和又透着些许无奈“皇上既已知晓,又何必为难臣”
皇帝哼了一声,愤愤不平道“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朕都得在这儿受罪,你居然先开溜”
杜沁然悟了。
皇帝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颇有种现代社会早九人的心态我不好过无所谓,但你们也不许好过
谢景澄听了他这颇有怨气的话,哑然失笑。
他耐心地道“皇上,臣与夫人是真的有急事需先行回府,可否请您放个行”
皇帝一抬下巴,挑眉反问“哦什么急事你倒是说出来让朕听听。”
谢景澄明面上是个病弱贵公子,因身有残疾也并未在朝堂领个一官半职,此时此刻还真无法凭空捏造一件急事出来。
他斟酌片刻,缓缓道“人有三急”
皇帝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吩咐道“小福子,带谢公子去更衣。”
谢景澄
眼见殿旁漏斗里的白沙愈流愈少,而皇帝俨然一副跟他们干上了的架势,杜沁然也免不得有些焦急。
她再不去,恐怕杀手大会都开完了。
杜沁然弱弱开口“皇上有所不知,此急非彼急。”
她酝酿片刻,委婉道“臣妇与夫君新婚燕尔,正值情浓时,蜜里调油。”
皇帝一头雾水“所以这跟你们提前离宴有何干系”
杜沁然看了看温文尔雅的谢景澄,又看了看跟门神似的寸步不让的皇帝,心中一横,咬牙道
“他急色”
天色已晚,人家小夫妻急着回房恩爱,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皇帝也没理由拦他们了吧
好消息皇帝确实挥了挥手,允许他们走了。
坏消息皇帝看向谢景澄的目光里欲言又止,眼神也逐渐怪异了。
最终,他只是憋出了一句话“谢卿啊,你这身子骨唉,不可沉溺温柔乡啊。”
谢景澄守了二十三年的无暇人格,卒。
牺牲良多回到太尉府后,杜沁然又陷入了新一阵的烦恼。
她偷偷瞟了眼身畔的谢景澄,觉得他从顺眼的挡箭牌变成了碍事的绊脚石。
谢景澄同样用眼角余光看着他的夫人,有些苦恼。
两人内心想法难得地得到了统一怎么支开他她呢
“夫君”
“夫人”
他们同时开口,而后又齐齐止了话音。
谢景澄温和道“夫人你先说吧。”他还没想好一个妥善的托词。
杜沁然扭捏说“夫君先说嘛。”她还没找好一个合理的借口。
谢景澄沉默片刻,试探地询问道“天色不早了,不若我先回房更衣,我们晚上揽月居见”
杜沁然眼神一亮,放松地笑道“甚好甚好。”
应完后,她又认可地点了点头,在谢景澄的目送下转身往揽月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