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起地上的很多东西,和沧月说“那我们走吧,看看天黑之前,能走到哪里。”
她像个拾荒的人,沧月脱落的鳞片舍不得丢,昨天打磨的石头、树矛也不舍得丢,蛇皮更舍不得丢,全带在了身上。
她觉得,接下来她需要编织一个箩筐。
鳞片和石头用蛇皮裹着,拎在她的左手上,她的右手握着树矛,走在河流边上;河流里,是摆动鱼尾游得很慢的沧月。
走出十几米就是丛林,丛林里,树荫遮天蔽日,阳光穿过枝叶,只余下点点光斑,清风拂来,能感觉到一阵凉爽。
一路行来,彼此没有什么交流,很安静。
云溪内心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一切尘埃落定,几乎断绝了
回去的希望,她能思考的,就只是怎么更好地生存下去。
沧月在水中,时不时会转过头看一眼她,见她神情平静,不似前几日那般颓败,开心地在水里翻滚了一下身子,溅起雪白的浪花。
云溪听见动静,看过去,刚好与她对上视线。
两两对视。
云溪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喊她的名字“沧月。”
沧月没有太大的反应“咕噜。”
云溪淡淡道“你应该回我一声,云溪。”
沧月“咕噜。”
云溪“沧月。”
沧月“咕噜。”
云溪也随意“咕噜”了一声,用的是人类的发音,她模仿不来人鱼的那种咕噜声。
也许人鱼和她的发声器官不太一样,就好比有的鹦鹉,既可以鸟鸣也可以学习说人话,是因为同时它们存在着鸣管和舌头。
沧月“咕噜咕噜”
一个人和一条人鱼,就这么简单对话着。
走了十几分钟后,云溪感觉到了脚底的疼痛,她叫停了沧月。
“沧月,等我一下。”
沧月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沧月”,或许,在她耳朵里,那和云溪过去喊她“嘿”、“喂”、“你”,并没什么区别。
但是,只要云溪开口,沧月都会看她一眼,观察她要做什么,是否需要帮忙。
云溪拿过蛇皮量了量自己脚的大小,然后割下两块蛇皮包裹住脚,使用随处可见的细藤蔓作为固定物。
蛇皮代替了曾经在脚底的树叶,且蛇皮带麟,垫在脚底,摩擦力比树叶大得多,不像之前那般容易摔倒,需要小心翼翼。
行至半途,溪流拐了弯,不再和下山的路径一致。
沧月从水里跃了出来,和云溪一同在岸上游走。
对她来说,水中粘性阻力很小,摆动尾巴即可前行,但岸上有石头、泥土、树枝等杂物,摩擦得她尾巴上的伤口十分疼痛。
她游走的速度很慢,有时甚至比云溪行走的速度还要慢,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云溪注意到这点后,立刻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