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的目光依旧汇聚在孟鸣之的身上。
倒是孟鸣之发现了沈玉霏与梵楼离去的方向,似乎是祠堂。
但他不以为意。
祠堂里能得到的机缘,也就是那本名为配种与产后护理的秘籍,已经被他拿去与无脸人做交易了。
沈玉霏就算真的去了祠堂,也不过是白跑一趟。
就算他没用机缘与无脸人做交易,沈玉霏拿到了配种与产后护理,又如何
区区一本操纵灵兽的秘籍,谁爱要,谁就拿去吧
孟鸣之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自己逐渐往蛇的方向变化的脸上。
而逐渐远离人群的沈玉霏,放缓了脚步。
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梵楼,亦放缓了脚步。
“阿楼,我之前就问过你”沈玉霏将孟鸣之抛在脑后以后,想起了今早睁眼时,梵楼蜷缩在床角的模样,心里一动,“你在秘境第一层的幻境里遇到的我,对你做了什么”
梵楼闻言,连人带着手里握的残剑都僵住了。
四下安安静静,唯有他们的呼吸在交缠。
白家大少爷的婚事结束后,无脸人凭空消失,连带着整个白家的热闹也消散殆尽。
偌大的宅院成了一座死宅,半点人气都没有。
沈玉霏见四下无人,抬手摘下了梵楼脸上碍事的面具。
一张写满纠结与痛楚的脸暴露在他的眼前。
沈玉霏忽然觉得先前一直让梵楼遮住脸,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
起码,现在,他能通过梵楼掩饰不住的神情,判断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是我对你做了什么,还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沈玉霏沉思良久,在捕捉到梵楼面上的慌乱后,一针见血,“你对我做了什么以至于不敢看我”
梵楼浑身僵硬得更厉害了。
男修攥着残剑的手鼓起了一条又一条狰狞的青筋,而被握住的剑,更是发出了悲鸣。
“宗主”梵楼撩起衣摆,单膝跪在了沈玉霏的脚边。
“不说”沈玉霏顺势掐住了梵楼的下巴。
他逼着梵楼仰起头,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片刻,粲然一笑,面上冰霜如遇春风,冰消雪融。
梵楼看得近乎呆了。
可沈玉霏说的话却不那么让人如沐春风。
“若你不说,下月情毒爆发你便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清楚地知道用什么方式逼梵楼最有效用。
沈玉霏比谁都清楚。
他重生一回,将梵楼那颗写满了忠心的心脏拿捏得明明白白,且一点儿也没有好生守护的意思。
沈玉霏不是那样的性格。
他既然知道了梵楼的忠心,那便只信梵楼一人的忠心。
梵楼愿意当最听话的狗。
他就给梵楼这个机会。
可沈玉霏还是低估了梵楼对他的心意。
撕拉。
布料的劈裂声自身下传来。
沈玉霏诧异垂眸,看见了自己被梵楼生生撕裂的袍角。
梵楼攥着那一小块碎布,双眸猩红,黑压压的疯狂在眼底扎根,盯向他的眼神炽热而绝望。
“不宗主。”梵楼往前膝行了一步,再次抓住了另一片袍角,“宗主,不要”
“不要丢下我。”
也不要逼我成为妖修。
逼迫你,囚禁你,强迫你。
求你。
梵楼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呐喊。
他那些肮脏的欲望,不该也不能放在宗主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