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楼身上染血的黑袍被剑气逼得紧贴在了皮肉上,手中残剑红光猛地黯淡一瞬,又再次散发出浓郁的红光来。
“桀桀你该死”
孟鸣之夜看见了那些直奔梵楼而去的熟悉剑芒,就仿佛已经看到了梵楼身首异处的模样,面上大喜,手中一抖,君子剑也向梵楼袭去。
两相夹击,梵楼面具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现如今是人修,即便拼尽一身修为,也挡不住玉清门弟子的攻击,可若是化为妖修
不行。
若妖修的身份暴露,会连累宗主。
梵楼在电光火石间做出了选择。
他横剑身前,不管身后凛冽的剑芒,静静地注视着大笑的孟鸣之。
“找死”孟鸣之的心底划过一道轻蔑,君子剑对准梵楼的心口,恶意满满地使出了剑招。
轰
天地间灵力震荡。
尘土再次飞扬起来。
玉清门的弟子被掀翻在地,躲在阵法中的小月也受到了波及,狼狈地跌坐在地。
滴滴答答。
扬起的尘沙染上鲜血,像雨滴一样坠落在地。
血红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梵楼身后。
沈玉霏单手执鞭,挡住了所有的剑芒。
“主主人”梵楼一片死寂的眸子里登时迸发出精光。
他手里的残剑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继而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光亮,而他执剑的胳膊也被君子剑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主人”梵楼却不在意自己的伤,拖着沉重的脚步,重重地单膝跪在沈玉霏的脚边,眼神狂热地仰起头,“主人”
沈玉霏心里一紧,手中长鞭狠狠一甩。
金戈声不绝于耳。
剑芒四散向各处。
“起来。”他看也不看东倒西歪的玉清门弟子,倏地转身。
红袍在梵楼的眼前划过一道血光。
梵楼低低地咳嗽着,依言从地上站了起来。
“主人”
沈玉霏抬手,示意梵楼不要说完,指尖顺势划过对方滴血的手臂,灵力涌出,止住了源源不绝流出来的血。
梵楼怔住“主人”
沈玉霏面色一僵,略有些羞恼道“谁许你受伤了”
“你我是你的主人,没有主人的允许,你就不能受伤”
他的话既娇蛮又霸道,落在任何人的耳朵里,听之,都会觉得荒谬,唯独梵楼听了,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欣喜。
“是。”梵楼垂下眼帘,握住了自己受伤的胳膊,“属下记住了。”
沈玉霏轻哼一声,手腕翻转,手里的长鞭子转瞬变成了长剑。
剑芒闪烁,他的将剑尖指向了孟鸣之。
“谁许你伤我的人了”
砰
沈玉霏一脚踹过去,将好不容易从沙丘中爬出来的孟鸣之,又踹了回去。
而站在他身后的梵楼,眼底情绪翻涌如暗涌的潮。
主人不愿意看见他受伤。
可主人会帮他止住伤口的血。
原来,现在的他只要受伤,就可以得到主人的眷顾。
梵楼握着胳膊的手微微一颤,巨大的欣喜几乎将他淹没。
而那道被沈玉霏用灵力封住的伤口,则在梵楼的掌心下再次涌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