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楼应该变得更强才对。
强到,不会落到前世那般
“去吧。”沈玉霏的心微微一动,不舒服地垂下了眼帘。
他别扭地抽身而去,身影即将消失在临月阁中时,咬牙传出一句话来“若是输了,就别再来见我”
沈玉霏的话是对梵楼说的。
梵楼眸光微闪,指腹从残剑上拂过,带起了一片血光。
“我不知道你是谁。”黄莺同样听见了沈玉霏的话。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刷得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剑,剑尖直逼梵楼的面门,“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蛊惑宗主但我一定会向宗主证明,你不配出现在忘忧谷”
剑婢话音未落,人已经出现在了梵楼的身前。
黄莺身为沈玉霏的抱剑侍婢,修为虽不及四位长老高深,却也仅次与于她们。
先前的梵楼,自不是黄莺的对手。
但现下
沈玉霏回到了临月阁内。
他没有急着在博古架上搜寻关于白矖的古籍,而是
换下了身上的长袍,换上一件松散的红袍,赤足来到了灵泉旁。
水汽氤氲。
雾气在沈玉霏的睫毛上凝结成了晶莹的水珠。
他偏头,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手指拂过簪前盛开的漆黑花朵时,微微顿了顿。
雪白的指腹不断地在花瓣上游走。
沈玉霏无端想到了那条时不时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细长黑蛇。
这根簪子他从未见过。
沈玉霏以手扶额,很快回忆起,自己三识受损时,梵楼曾替他束过发。
这根簪子应该是梵楼亲手插在他发间的。
沈玉霏念及此,抚摸着花瓣的指尖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他忽略了心中闪过的异样,随手将簪子放在了灵泉边,继而迈步走进了灵泉中。
“嗯”温热的灵力伴随着泉水,不急不缓地冲刷着沈玉霏的身躯,也缓解着他身体内的疲惫。
前世种种,依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死去的合欢宗弟子,覆灭的忘忧谷,还有死去的梵楼。
沈玉霏的胸腔逐渐起伏起来,凝结在睫毛上的水珠“啪嗒”一声,坠落在灵泉中。
吱哑。
伴随着临月阁的门重重一声响,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玉霏莫名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刹那,徐徐松弛下来。
他并不睁开眼睛,只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哼“赢了”
淡淡的血腥气随着脚步声飘了过来。
沈玉霏懒洋洋地抬手,雪白柔软的臂膀上,水珠成串跌落。
“来。”
沈玉霏头也不回地扯住了一片漆黑的袍角。
高大的身躯随着他的动作,狼狈地跌入了池水中。
沈玉霏顺势翻身而起,将跌进灵泉的梵楼压在池壁上,手指一勾,轻而易举地勾掉了那个遮挡了大半张脸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