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还有——”
拾音电极麦克风的底噪又开始有些不稳,电流声滋滋作响。
范宁低头笑笑,拧动、拉伸、调整支撑用的胶条,又再次拍了拍收音口。
“我是舍勒,有名无姓的游吟诗人。”
“我与南大陆结缘更深一些,又称自己一开始在西大陆流浪,实际上,我的故乡,是北大陆。”
???......
等等......
范宁大师在说什么!?......
听众们直接傻掉了。
怎么感觉坐过站了?
他怎么把后面的人的致辞都抢了?
“一切来自一场逃亡,拂晓之际、圣咏之下的盛大逃亡。”
“逃亡过程偏离了预期的方向,起初认为是意外,后来发现不是。事情的时间线很长,布局很深,立场不同的危险份子与野心家们共同作用的结果,暂且不表,懂的人会明白。”
“罗伊学姐,卡洛恩他?......”希兰目瞪口呆。
她转头向罗伊求证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却看到罗伊伸出一只手“隔”在了两人中间,显然,对方此时满脑子也全是“等等......等等......”
内容过于荒诞,台上语速又不慢,甚至带着某种引人入胜的奇特抑扬,以至于一时间根本没人出声。
甚至连疑惑对望的动作都少之又少!
“初到南国,心情不坏,因为风土人情,也因为遇见了一些可爱的人。其实,自913年新年音乐会演完‘合唱幻想曲’以来,到写完‘复活’的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但换了个地方,致郁的阴霾感就少了一些,洒脱欢畅的情绪就多了一些......我总归是动情于盛夏与花香拂在我脸上的味道,迷恋所行所见的雨林与海洋,乐于尝试享受旅途中的水果、蘑菇、海产与凉饮。尽管,我一路上唱的是《冬之旅》。”
“因为我仍觉得‘缺失’了什么。”
“我想起上世纪雅努斯的哲人海德格尔说,人类存在的本质是‘被抛入’世界的——我们出生在某个特定时代、家庭、文化中,一切均非自主的选择,这种‘被抛性’导致人始终处于非本真状态,需要用社会标准如爵位、婚姻、事业掩盖存在的虚无感......我想被抛入南国后的我依旧是‘缺失’的,尽管我喜欢那儿的一切。”
“我很快对一道命题产生了兴趣。”
“爱是一个疑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