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弓下(4 / 6)

卫献公出奔,反于卫,及郊,将班邑于从者而后入。柳庄曰:如皆守社稷,则孰执羁靮而从?如皆从,则孰守社稷?君反其国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

卫有大史曰柳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柳庄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遂以襚之。与之邑裘氏与县潘氏,书而纳诸棺曰:世世万子孙无变也。

陈乾昔寝疾,属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则必大为我棺,使吾二婢子夹我。陈乾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礼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杀。

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仲尼曰:非礼也,卿卒不绎。

季康子之母死,公输若方小。敛,般请以机封,将从之。公肩假曰:不可。夫鲁有初,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般,尔以人之母尝巧,则岂不得以?其毋以尝巧者乎?则病者乎?噫!弗果从。

言公室视丰碑,见下陵上僭成俗,人不复以僭为非矣。

战于郎。公叔禺人遇负杖入保者息,曰:使之虽病也,任之虽重也,君子不能为谋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我则既言矣。与其邻重汪踦往,皆死焉。鲁人欲勿殇重汪踦,问于仲尼,仲尼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虽欲勿殇也,不亦可乎?

以此知先王制礼,大为之防,而事有变常,不可以常礼治之者,可变而从宜也。小德出入可也。

子路去鲁,谓颜渊曰:何以赠我?曰:吾闻之也,去国,则哭于墓而后行。反其国,不哭,展墓而入。谓子路曰:何以处我?子路曰:吾闻之也,过墓则式,过祀则下。

工尹商阳与陈弃疾追吴师,及之。陈弃疾谓工尹商阳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诸。”射之,毙一人,韔弓。又及,谓之,又毙二人。每毙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与,杀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杀人之中,又有礼焉。

春秋末世,诸侯无义战。士庶人不幸而在军旅之间,君命既不可废,为之强战则又为愈于不仁,如商阳者可也,是以孔子善之也。

诸侯伐秦,曹桓公卒于会。诸侯请含,使之袭。襄公朝于荆,康王卒。荆人曰:必请袭。鲁人曰:非礼也。荆人强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

滕成公之丧,使子叔敬叔吊,进书,子服惠伯为介。及郊,为懿伯之忌不入。惠伯曰:政也,不可以叔父之私,不将公事。遂入。哀公使人吊蒉尚,遇诸道,辟于路,画宫而受吊焉。曾子曰:蒉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礼也。齐庄公袭莒于夺,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庄公使人吊之,对曰:君之臣不免于罪,则将肆诸市朝,而妻妾执。君之臣免于罪,则有先人之敝庐在,君无所辱命。

孺子之丧,哀公欲设拨,问于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犹设之。颜柳曰:天子龙輴而椁帱,诸侯輴而设帱,为榆沈,故设拨。三臣者废輴而设拨,窃礼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学焉?

悼公之母死,哀公为之齐衰。有若曰:为妾齐衰,礼与?公曰:吾得已乎哉?鲁人以妻我。

季子皋葬其妻,犯人之禾。申祥以告,曰:请庚之。子皋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弃予,以吾为邑长于斯也,买道而葬,后难继也。

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馈焉曰献,使焉曰寡君。违而君薨,弗为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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