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量便是考量太多,才让夏国小丑跳梁!”
短须老者情绪有些激动,“庞籍庞经略倒是上奏,请求禁绝互市,逼夏国人就范,可结果呢不过是禁了陕西四路的私市,榷场不禁有什么用那边界不还是悬而未决如今人家使者倒打一耙,直接闹到开封来了!我朝顏面何存”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陆北顾耳中。
他慢慢啜饮著手中已微温的饮子,这些市井议论,明显是因为大宋的退缩和夏国的进逼,从而让百姓感到愤懣。
陆北顾放下盏,掏出几文铜钱置於桌上。
时候差不多了,该去宋府了。
依旧是那扇熟悉的朱漆大门,门房见是他,无需通传便恭敬引他入內。
穿过几重寂静的院落,书房轩窗敞开著,隱约可见宋庠的身影正伏案阅览文书。
“学生陆北顾,拜见先生。”
陆北顾於门外廊下站定,躬身行礼,开口提醒道。
宋庠闻声抬起头,目光落在陆北顾身上,示意他进来。
进门之后,宋庠今日並未如往常般让陆北顾即刻入座论学,而是招了招手,神色略显凝重:“你先看看这个。”
宋庠手边摊开著一份最新的邸报,但此刻他推向陆北顾的,却是另一份质地更显精良、带有明显官牒格式的文报,边角处已有硃笔圈画的痕跡。
陆北顾心下微凛,依言上前,双手接过。
目光扫过纸面,这是一份类似“內参”的,发给中书省的文书,上面写的就是最近麟州屈野河河西的两国纠纷,详细溯源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夏国旧使亦滯留未去,新一批使者已至东京,所为者,便是麟州屈野河以西地界之爭,官家对此事.”
宋庠微微停顿,指尖在案上重重一点:“极为重视。”
听到这话,陆北顾也重视了起来。
毕竟,官家很重视的时事问题,就意味著殿试很有可能考。
如果提前研究明白,那很有可能取得其他人都没有的优势。
这时,宋庠示意陆北顾先细看其中关於麟州歷史沿革与边界纠纷缘由的追述部分。
麟州和府州,是大宋在“几”字型的河套地区仅有的两个黄河以西的军事重镇,分別承担著对夏国和对辽国的军事防御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