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李化羽嘴里吸溜着热汤,扭头问正在譬说这件事的王易。
王易笑了笑,指着正在割肉给儿子吃的林建国,道:“你问林老吧。”
林建国回过头,对李化羽道:“陈管事其实只要两样东西:立威以完成陈醴侯交予的任务;捞钱以完成任上的夙愿。抓住这两点就行了。”
说完也不再说别的,只是切下那羊羔上的肉,逐一递给刚从鹿坎寨回来的四个人。
十人去,四人回。若是打仗,这高达六成的战损比可谓惨重至极了。
幸好的是,在茅屋的7人并没有因为陈醴侯这件事损失一个。
只是,林建国买地的愿望也暂时性的落空了。
没办法,高小三带回来的那些钱都陆陆续续进了陈管事的腰包。
不过他们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他们现在有了六亩水浇地和一个渔场,此外还有一片荒山可以折腾。
是的,他们成了陈醴侯家的佃户,而且是那种十税六的佃户。
按照燕西村以往的情况,佃户一般是十税二三,十税四就已经是高税,要是十税五,那是连衙门都会过问的高税率了。
毕竟现在的亩产量有限,一般都在二到三石,王易折算成现代的单位来对比,一亩一季只能出产300斤左右。而且要看种的是什么,如果是豆类的话更少。
他们现在租种的6亩地,折合成现代的计算方法,其实只有5.4亩,还不到6亩。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最好的收成下也只有1620斤粮食,十税六,就是要上缴972斤,自己只有648斤。
一个人一天按照2斤的最低食物量计算,11个人就要22斤,648斤粮食只够吃一个月的。
幸好还有渔场和荒山。
渔场税跟田税又不一样,田税按照亩产可以缴实物,但渔场不行,渔场必须折算成钱,以三里河塘20斤鱼起算,一季为结,需缴纳125文给醴侯府。而荒山,他们与陈管事的约定是,一年之内开辟六亩田,可轮耕三年,三年内十税二,三年后十税六。如此延续五年后再视情况再定是否续租。
严格来说,在他们有求于陈管事的情况下,这个租种协议并不算苛刻。
“况且,陈管事答应,如果我们能把那片荒山开辟出来,他会把耀先推荐进洪氏的族学。”林建国道。
夜有点深了,老杨等人已经睡下,只有李化羽、李胤、王易和林建国围坐在茅屋前的篝火前静静探讨未来怎么在这生存下去。
李化羽苦笑道:“你看我们这11个人,有哪个像是会种田的?还开辟荒山,那地方有没有水都不好说。”
王易道:“那荒山就在河上游六里,我和林老去看过,不算太远,靠着河,但因为有一面崖壁挡着,引水过去不太容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要费些气力。”
林建国点头:“的确,要是真开辟不出来的,那陈管事也不会提这茬。我们当初考量的,主要是那个渔场。邓超说过,这一片的水质不错,鱼也多,但他们好像不懂得怎么侍弄那些鱼,所以渔场开了跟没开一样,全是靠天吃饭,他有办法把渔场弄大。靠着这个渔场就能把税钱都赚回来。”
“至于侍弄庄稼,咱们可以让人教,陈管事也会叫人来教,毕竟他的收入主要就是在那多出来的税赋上。”王易补充道,“我们最打动他的贿赂手段就是十税六,但对外都是说十税二,也就是说,他凭我们几个人的劳作,一年就能平白得几千文钱,若是他在操作的好,几年间就能攒下一缗的财富。”
“缗是什么单位?”李化羽虚心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