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上次见她时,她都还没有白发。
清秋娘娘笑了笑温柔说,“傻孩子,兰君都长这么大了,母妃自然也会老。”
“身为人子,一不能助母妃脱离困境,二不能侍奉左右,兰君枉为人子,是兰君无用。”温玉言见她双手都布满了茧,整颗心愧疚不已,眼泪一颗颗掉了出来。
“人各有命,母妃的命数如此,兰君何须自责,只是兰君为何会忽来此,可是得了你父皇允诺?”清秋娘娘不解相问。
温玉言摇头,说,“听闻母妃重病,儿心焦虑,这才无允而来。”
“无允而来!”清秋娘娘顿时紧张,道,“兰君你糊涂,若是被人发现,你父皇岂会放过于你?我是病了,但还不至于病重,只是感了些风寒罢了,你快些离去吧,莫要被人发觉了!”
哪成想清秋娘娘话音刚落,阿卓就着急忙慌而来说,“王爷,大事不好!我,我瞧见好像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朝此处而来了!”
温玉言心中一惊。
“眼下出门,只怕会迎面撞上,你二人快些在房中躲起来。”清秋娘娘跑去关上了门,将他二人推到了屏风后。
皇上和皇后前来,宫女们手提灯笼,纷纷站到了两边并排,整个昏暗的梧桐院,忽然间变得明亮。
海公公本着尖细的嗓子朝屋里喊着。
清秋娘娘确定他们躲好后,开门走了出去,跪下行礼道,“罪妾参见陛下、娘娘。”
“姐姐快请起。”贤仁上前扶她。
清秋避开了她的手,低头顺眉的说,“妾乃是罪人之身,娘娘一声姐姐,当真是折煞妾了。”
“姐姐先于贤仁侍奉陛下,如若没有当年之事,无论姐姐眼下如何,这一声姐姐您都是担的起的。”她将清秋从地上拉了起来。
陛下瞥了一眼清秋,直径走入了她房中。
“姐姐,外头风大,我们进去吧。”贤仁又拉着她进了屋子。
清秋问,“娘娘和陛下为何突然造访寒舍?”
“贤仁说你病得厉害,求着朕同她一起过来,瞧瞧你。”陛下语气冰冷的说了句。
“原来如此。”清秋失落,苦涩的回,“劳娘娘和陛下费心,罪妾一切安好。”
他们说时,贤仁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屏风后有个衣角。
陛下鄙夷一笑,似乎连瞧,都不愿瞧清秋。
“呀!”贤仁忽道,“姐姐这屏风后,似有人啊!”
“有人?”陛下当即看去,清秋也才发现暴露的衣角。
陛下顿时疾言厉色命道,“是何人,还不快滚出来!”
但屏风后并无动静。
陛下一步步朝屏风走去,清秋暗自捏紧了袖角,连呼吸都变得紧促了起来。
脚部越来越近,映在屏风上的黑影,也逐渐扩大。
突然,陛下一把掀翻了屏风,清秋被吓的叫了一声。
但屏风后居然空无一人,只是一件衣服罢了。
贤仁惊了下,缓步上前拾起了衣裳,又笑道,“原来是虚惊一场,好在不是什么贼人而入。”
“只是这衣裳,似乎是男子的衣裳,姐姐的房中怎会有……”贤仁欲言又止看向身边的陛下。
陛下横眉立目,愤怒的将衣服丢在了清秋身上,质问,“你个娼妇!”
“陛下息怒。”贤仁见他发怒,同其他婢女忙跪了下去,说,“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听听姐姐一言。”
陛下语气温柔了些,对贤仁说,“你起身。”
“谢陛下。”贤仁起身朝清秋赶紧道,“姐姐,您快些向陛下解释。”
清秋按照阿卓教她的说,“回陛下,此衣确实是男子的不错,但它并非寻常之人,而是兰君的,妾念兰君成疾,故睹物思人罢了。”
“你有何资格思念兰君?兰君有你这样的母妃,才是他一生的耻辱!”陛下厌恶至极,又恨之入骨的斥言,“你的儿子同你一样,都是不成器的东西!”
说完陛下甩袖离开,片刻也不想停留,贤仁跟了过去,梧桐院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和昏暗。
清秋默默无语收拾地上的残局,可泪却一颗颗滑至鼻梁,从鼻尖滴落,砸在了地面上……